曾易這個憨憨沒有想那麼深,只以為是老師就可以信任。
因為毒素深入的原因,譚晨在昏沉的狀態中被李乾帶走了。
同樣的曾易也被人帶走了,因為飛了一路,能源沒了。
俞祖欣得到訊息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
譚晨睡了一覺,這一覺睡了很久,睡的很不舒服。
在夢裡他身處炙熱的岩漿之中,烈火如蛇般纏繞在他身上,試圖將他拽入岩漿底部,他拼命的掙扎,快要窒息的時候,忽然天降大雨,澆滅了身下的火焰,清涼的舒適感讓人不願意醒來。
意識昏沉中,他感覺到有人在給他眼睛滴了什麼藥水,開始清清涼涼很舒服,但是清涼勁一過,被毒液灼燒的感覺再次復發。
這次,再也沒有人來塗藥水了,不過時常有人在身邊走動,有時候唉聲嘆氣,有時候可憐兮兮,有時候氣呼呼的。
感覺又過了很久很久,一股清涼的液體再次被滴入眼睛,然後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滴一次,灼熱感就再也沒有復發過。
昏昏沉沉了很久,譚晨再次醒來,眼前一片漆黑,頭痛欲裂。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讓人逐漸暴躁。
這誰啊,燈都不開一個,這麼節約的嗎?
我付不起那點電費了?
譚晨有些生氣,最後別讓我知道是誰,這麼小氣,回頭就拔你氧氣罐。
抹黑下床後,也不知道這是哪,只是覺得漆黑的空間逼仄的讓人難受。
哐啷一聲巨響,好像有什麼被他碰掉了,彎腰去撿,一頭撞桌子上了。
疼的他哎呦亂叫。
“誰啊,這麼缺德,桌子放路中間啊,嘶~疼死我了。”
他卻不知此時外面天光大亮,他是直直撞上了靠牆的桌子,他現在蹲的位置離床不過一步之遙。
熊安妮聽到聲響趕過來的時候,看到他抱著頭蹲在地上罵罵咧咧。
她自然知道譚晨現在是什麼情況,咳嗽一聲,這才走過去,“是我,沒事了,你已經回家了,別怕。”
“熊安妮,我什麼時候回來的?曾易呢?”譚晨還沒有細想自己的眼睛的事,知道有熊安妮在自己便是安全的,心裡那種緊迫和不安的感覺才一點點消融。
熊安妮扶著他,坐回床上,幫他整理一下凌亂的衣領,這才說道,“你說的是同你一起回來的同學吧,他沒事在家休息了兩天已經去上學了,說過段時間過來看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譚晨摸索著坐好,一隻手卻下意識的抓緊熊安妮的手不願意放開,這時他隱約有了一點猜想,只是這個“點”什麼他一時間還沒想到。
只是順著熊安妮的話往下說,“哦,他沒事就行,哎安妮我記得老師走的時候說連續交了好幾年的房租,這水電費也包括在裡面吧,你至於給我斷電麼,快把燈開啟,黑漆漆什麼也看不見,怪難受的。”
看著譚晨不願意接受現實的模樣,大他幾歲的熊安妮,這心裡怎麼都不是滋味。
怎麼他就這麼命運多舛呢,這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次次受傷都要了半條命,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這眼看又瘦下去了。
前不久才送走他最在乎的人,現在怎麼就失去了眼睛呢!
明明是去救人,卻把自己的眼睛弄瞎了,這一命換一命的方式,實在不是很高明。
何況他的那個同學四肢健全,身上連點擦傷都沒有,到底是誰救誰啊!
而是這雙眼睛明明是有機會救治的,怎麼就被耽擱了,想到這些,熊安妮內心就很不平靜。
熊安妮許久沒有說話,只是將他抱在懷裡,一手輕輕的撫摸他的頭髮,聲音有些哽咽。
“好,我去開燈。但是,接下來你不能生氣。”
譚晨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好生氣,“知道了,快開燈。”
“啪!”
是開關的聲音沒錯,可是為什麼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譚晨終於明白了,不是熊安妮不給用電,也不是天沒亮,而是……
自己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