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西侯搜遍了每一間廂房,每一間都整潔乾淨,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只有客堂是一片狼藉,東西凌亂得散落一地,他內心暗道,看樣子他們走得很匆忙。
他搜尋無果只好再回到庭院,一進院內,就看到蕭軒羽半跪在地,在死士的身上仔細搜尋,他急忙上前想攙扶他,但被蕭軒羽阻止,他露出笑意,“又不是女子,本王沒那麼弱。”
晉西侯尷尬一笑,眼底還是忍不住關切的細看。
蕭軒羽不一會就搜到了一個令牌,他神情嚴峻的端詳了一會,眼裡閃著無法遏制的怒火。
沉默了良久之後,蕭軒羽突然冷笑幾聲道,“他們為了本王真是煞費苦心,可惜本王是個魔,連鬼都不敢收,他們實在是少了點運氣。”
蕭軒羽面無表情,寧靜深邃的雙眼像一池寒潭,他內心是憤怒的,也是不安的,他微微仰起頭長嘆,雙手緊緊握住,微微顫抖,連帶著傷痛,這筆賬他記下了。
他目光深鎖在手中刻著“瑞”字的令牌,一言不發,心中暗道,難道別無他路可走了嗎?兄弟手足在帝王之家就是個笑話?他們流著同樣的血,卻有著同樣的兇狠,做著同樣殘忍的事,他們是滄漠裡兇殘的狼,為了自己的領地互相殘殺,他本不想捲入紛爭之中,做個閒散的王爺,奈何從沒有人想放過他,罷了,既然總躲不了,那就迎刃而上。
晉西侯注視著蕭軒羽神色的變化,知道他心中已大動,眉宇鎖得更緊,體諒他現在的心情,隨即轉移話題低聲道,“昨夜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那人竟是店老闆,這是從他身上搜到的。”
蕭軒羽接過帖子仔細端詳,帖子的署名是“黎川”,他摩挲著手中的帖子,滿眼是意味不明的深邃,接著又輕飄飄的道,“你真的覺得是瑞王?”
“他素來與你不和,令牌是鐵證,既然半雲舍已摻和進來,自然都脫不了干係。”
蕭軒羽仔細的聽完他的分析,眼光望向虛浮處,眸光閃動間,他輕笑一聲,“我們去會會這半雲舍,聽說那裡的豔官可是天下一絕,本王正好想開開眼界,不如讓我把這喜好男色的惡名坐實了。”
晉西侯神情一震,已明白他的想法,他深知蕭軒羽這些年隱忍得辛苦,在宮中皇后背後的勢力強大,蕭軒羽的勢力單薄不足以與他們抗爭,為了打消皇后對他的忌憚,他只好假意喜歡男寵,只是皇后哪裡會相信,府裡每一個人都是皇后的內應,他此番說的這些話不過是氣話,圖一時之快。
他凝目看了蕭軒羽半晌,好半天才斟酌的試探道,“軒羽,半雲舍不簡單,你要三思。”
蕭軒羽依舊把目光鎖在帖子上,凝視半晌,才緩緩開口,聲音如冰,“去,當然要去。”
“冥月莊主雖是富甲一方,我怕你深陷其中,他可是……”
“他可是以色侍人。”
蕭羽替他說道,眼神淡然無波。
晉西侯不可否認對冥月莊主鄙夷的看法,眼神閃過極為輕蔑的笑意,“沒錯,只有得到他的人,他才會為對方做一件事,雖然瑤傳得到他就是得到了天下,他是有個富可敵國的藏寶圖,可他不是早已把藏寶圖交於陛下了嗎?”
“他交於父皇藏寶圖之後,父皇就請了他入宮,誰都知道他不可能活著出來,可是三日之後他完好無損的出來了,能有此膽魄的人,他怎麼會是一個以色侍人那麼簡單?”
“可是他宴請的人,即便是有帖子也只是聞其聲不見其人,還有傳言冥月莊主會玄術,能號令鬼魂,見過他的人不幾日都身染重病。”
“我從不信鬼神之說,若他真能有號令魔軍的能耐,我倒覺得他是個有趣的人,如果他能為我所用……”
蕭軒羽話到一半,略思忖下隨即又搖搖頭,眼底是幽冥的深潭,讓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