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聲音依舊繼續,那麼遙遠又那麼近。
“我明明是長子,為什麼你就這樣不聲不響讓出去了?你就忍心看著自己懷胎十月辛苦生出來的孩子,淪落為奴嗎?”
“哈哈……”女子的聲音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這不是很好嗎?嫡長不是嫡長,低賤的血脈被高貴的培育,高貴的血脈淪為賤奴,”瘋狂的聲音漸漸帶上哭泣,“我背信棄義活該骨肉分離遭踐踏,你卑鄙無恥活該血脈被混淆、敗落!木也,娘可憐的木也……”
木也的腳步不知何時停下,他翟石般的眸中一片悽迷之色,向來高傲冷酷的面容上帶著頹廢沮喪。
就在這時,一個幽冷如詛咒般的聲音響起。
“世間的女子都是惡毒狠心的,不要相信她們否則你會吃虧上當,女人是毒蛇,永遠防備、永遠防備……”
木也依舊保持頹廢的表情,一動不動。
“啊……”那幽幽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還在猶豫什麼,若不是那個女人,你的命運本代表榮耀,而不是惶惶如喪家之犬。恨吧,因為世間的女人都令人憎恨!”
木也眼中漸漸染上一絲猩紅,他的意識開始混亂。他的嘴唇上下嚅囁,下一刻就要開口。
就在這時,夜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驚叫。
“師兄,木也師兄,救命,救……”
聲音刺破夜空傳來,又突然消失了。
急促的聲音如一道電波急切而突然的刺入木也耳中,他嚅囁的嘴唇頓時緊抿,全身一震,頹喪的身形瞬間變得挺直有力。木也猛然睜開眼睛,蛇王魔怔了般瘋狂而躁動,而他卻再也感覺不到拂衣的存在。
黑暗的角落裡,一道嘆息聲悠遠而沉重。
“竟然失敗了,唉——”
鎖鏈卡拉卡拉一陣響動過後,恢復平靜。
魔怔?木也想起剛剛自己也像是入魔了般?他犀利的眸光四處看去,周圍一片安靜,迷霧已經散去,並沒有什麼異常。
他不知道的是,剛剛若不是拂衣突然傳來的驚叫將他喚醒,此刻的木也就是另一個人了。
木也顧不得管太多,他急急朝密林而去。
密林裡,燃燒的火光映著蛇王巨大的身軀。它滿意的舔舔嘴唇,就地臥了下來。已經恢復知覺的尾巴輕輕一掃,火光熄滅,密林恢復黑暗和靜謐。
蛇腹中,拂衣奮力劃來劃去。她剛剛拜了天野為師,還沒學到一絲本領就入了蛇腹。拂衣不甘,她大仇未報,怎麼可以死?
幽幽的怨念漸漸襲來,靠近她的身旁,就在這時,拂衣突然一聲大笑。
“有了!”
怨念悄無聲息散去,拂衣沒有察覺,只顧興奮。她的劍氣傷不到蛇王外表,但它腹內軟軟的組織,可沒那麼堅硬。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劍氣交織在蛇王腹內。蛇王安靜了不到一分鐘,突然就地打起滾來。
拂衣的劍氣割斷了蛇王的腸子,割碎了它的內臟。正割得歡快,她忽然看到一顆金燦燦的蛇膽。
拂衣大喜,這顆蛇膽少說也有上千年,若是配上藥草煉成丹藥給師父服下,對他修復內傷可有大大的好處。
想到這裡,拂衣毫不客氣放出劍氣,“咔嚓”一聲,劍氣落下,蛇膽落入拂衣手中。
蛇王劇烈翻滾掙扎,片刻就一動不動了。
木也感受到了蛇王的痛苦和掙扎,可是他依舊感受不到拂衣的存在,除了蛇王,四周也沒有異物侵入的跡象。
等他焦急進入密林,火光點燃的瞬間,只見林中一片混亂,蛇王虛弱垂死,當中的樹木被全部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