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靳舉著的手頓了頓,他在等,等拂衣求饒。她註定不會成為他的大弟子,也不可能有多優秀,他需要的是一個絕對臣服絕對忠誠的跟班替他護住那個秘密,若她不從,他寧可找個藉口,將她踢出門去。
可是,拂衣的身形雖然晃了晃,背脊卻沒有彎,她跪得筆直,眉眼間隱著堅定。
第三道雷帶著怒意狠狠劈下。
這一次,拂衣的身形晃了一晃,再晃了一晃,然後她噴出一口血來,朝前栽去。
“拂衣!”景馨尖叫,大哭著跑過來。
齊靳眸中劃過一絲解氣的愉悅,不是倔強嗎,承受不住了吧,這就是忤逆的代價!
只是,他眸中的那絲愉悅還未散去,景馨想要扶起拂衣的手還未落下。
地上那幾乎躺在血泊中的瘦小身骨動了動,然後,她撐著雙手一點一點直了起來,就算用盡力氣,全身顫抖著,她也一樣筆直的重新跪在那裡。
齊靳頓時臉色發黑,他心口湧過一陣悔意,剛剛就不該心軟只上三雷鞭!想到心中的那個秘密,他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逝。
後山的蛇窟,知道的沒幾個人,那晚他派她去就想讓她失足落下去,沒想到她竟然繞開了。
原本想著養那妖花也需要幫手,便暫時留了性命想將她收服,是他低估了拂衣的韌性,這樣的人除非她心甘情願否則根本收服不了。
齊靳心中恨恨,若不是景馨在場,他已經動手再補上兩雷鞭將拂衣一舉打死。
安靜的夜晚,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一道光影,連著房間裡都有些亮意。拂衣白天的時候尚不覺傷口有多疼,此時卻讓她頗有些難以忍受,連窗外的蟲鳴聲都感覺呱噪不已。
房間突然一暗,拂衣回頭便見一個身影站在視窗定定望著她。有一瞬,拂衣以為在他眼中看到了關懷,可下一刻卻滿滿的只剩戲謔。
回頭的動作,扯得她後背的傷口一陣劇痛,她急忙轉了回來。
“想哭就直接哭吧,這樣要哭又不哭,本就瘦骨嶙峋跟個骷髏似的,大半夜擺出這麼個猙獰的模樣,是想嚇死人嗎?”
這冷酷犀利的聲音除了木也還有誰?拂衣不用回頭,便聽出他已經進了房間站在床尾不遠處。
他能進得來,拂衣並不意外,意外的是他怎麼會來?
她忍著痛再次回頭橫了他一眼心道,你的視線會拐彎嗎,站在那裡也能看到我表情猙獰?
木也嘴角微翹,一副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模樣。
“眼刀很鋒利,看來也沒有疼到要死的地步,原想來欣賞欣賞你身不如死的悽慘模樣,早知道這麼精神就不來了。”
“讓師兄失望了!”拂衣撇撇嘴。
“算你有自知之明。”
木也說著,探頭看了一眼拂衣血肉模糊的後背。
“哇咔咔,你師父果然如外面傳言般仁慈得很,竟然沒將你肩骨打碎!”他“仁慈”兩個字咬得極重。
拂衣能感覺到他清清涼涼的目光落在自己後背上,傷口處的疼痛越發火辣了幾分。
“嘖嘖,被師父打得這般悽慘,在玄靈閣你恐怕還是頭一份,你說你是榮幸至極還是倒黴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