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所有的政策,都是治標不治本!
甚至,限於這個時代的侷限,治標都難!
大恆天下產出的糧食,連滿足大恆百姓的所需,都難以做到,更別說,再打下一處處貧瘠之地,讓大恆輸血了。
現如今他能做的,就是開發江南,發展海貿,儘可能的先將這個問題壓制。
唯一慶幸的便是,這個時代,雖是一個愚昧的時代,但對大恆而言,這也是一個最好的時代!
只要大恆有實力,便可肆無忌憚的掠奪世界財富,而不用擔心任何外在環境的干擾。
同樣,只要大恆有實力,便可肆無忌憚的開疆拓土,開拓漢民的生存空間,增長漢民的生存資源。
如東南亞那一大片肥沃土地,天子無疑是垂涎已久。
只不過,顯而易見的是,大恆目前沒有能力去開疆拓土。
就如同朝鮮一般,直至如今,朝鮮依舊不穩,究其原因,還是隻因為遼省漢民太少,統治根基不強。
若遼省有個幾百上千萬漢民,朝鮮那必然輕而易舉便納入了統治。
東南亞亦是如此,西南邊陲剛收復,西南不穩定,不繁榮,就極難對東南亞形成有效輻射,乃至有效統治。
強行的開疆拓土,只會帶來無窮的隱患,乃至天大的損失。
故而,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大恆都只能以發展內部為主。
而這內部發展,根基還是在於農,在於民。
天子沒有去詢問這些百姓過得如何,他也曾在底層待了許久,自然無比清楚,水至清則無魚。
總有貓膩存在,區別就是在於貓膩的多與少。
從這些百姓的氣色與神態,便可看出,至少,在這一個縣,貓膩,並不多,這就已經足夠了。
若因為一點貓膩,便雷霆大怒,人頭滾滾,那誰能保證,下一批官員,不會有更多的貓膩?
思緒流轉之間,天子抿了抿嘴唇,雙眸微閉,一股從未有過的疲憊卻是湧上了心頭。
腦海之中流轉的國事政治,亦是緩緩消散,太過疲憊,似乎都不願意再去考慮國事。
腦海之中思緒恍忽,最終,似是直指內心最深處一般,塵封,壓制已久的回憶,亦是浮現而出。
他記得清楚,他接觸武學後,便定下了那一個虛無縹緲的長生夢。
他第一次至京城,定下了他來此世的第二個目標,醒掌天下權,罪臥美人膝。
也可是說是追尋長生夢的路途上,肆意而為的一抹獨特風景。
可多久了?
曾經堅持不懈的武學,已經近乎放棄。
這個本該為路途上獨特風景的權利,卻成了他人生中的全部。
他掌握權利,本該是為了肆意妄為的暢快,為了給他的武學之路添上幾分資糧。
可在他的手中,掌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卻只有無窮無盡的恐怖壓力,每時每刻,都將他束縛其中,為了權利而權利!
可……事已至此,再無絲毫回頭路,
若再給他一次機會,想必,從一開始,他就絕對不會接觸權利這個東西。
他要完完全全為自己而活。
逍遙自在,放浪形骸,當肆意一生,無所束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