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能夠在南明那世間聞名的忠臣,都內鬥不止的惡劣政治環境之下,還能夠保持以大局為重,化敵為友,拉攏各路草頭王,說服李自成殘部,感化降清明軍,聯合張獻忠餘部,將永曆政權,控制區域名義上囊括了半壁天下,甚至開啟了南明的第一波反清高潮的堵胤錫。
在李修看來,都能稱之為南明第一戰略家的存在,到最終,卻也只能留下
“復楚包胥何向哭?復楚包胥何向哭!”
這般絕望的悲嘆!
如與于謙,岳飛,並稱為西湖三傑的張煌言,終其一生,都奔波在於清軍鬥爭的路上,同樣是歷經險阻,卻始終堅持大局為重。
在李修看來,整個南明史,也就這三人算得上真正的英雄人物,真正的為了反清,而不惜一切。
至於其他,只能說是,有的有能力,有的沒能力,但無一例外,皆心思各異。
或為私慾野心,或為名,或為利,或德不配位,最終國難當頭,以死明志,但對南明大局,也終於事無補。
如後世留名的鄭成功,史可法,黃道周的這些忠臣,亦皆是如此。
儘管他現如今,對人才的渴望,已經沒了以前那般無數,但,對這些青史已然證明其才能人品的仁人志士,他一向抱有極其欣賞的態度。
李定國,他已經在其尚是少年之時,便收入麾下,在證明他確實堪用後,亦是保持著極其用心的培養。
堵胤錫尚不見蹤影,這張煌言,似乎已經蹦出來了。
他沒記錯的話,當初在後世,讀南明史,他可是記得,其父是名張圭章的……
李定國無論年齡,還是戰功以及能力,已然可為大恆第二代武勳領頭羊。
但大恆文官,莫說領頭羊,基礎的中堅力量,他都還在一直頭疼,兩位內閣閣老,雖堪用,但也僅僅只是堪用而已。
朝中群臣,這一次查完以後,能倖存半數,就已是得天之幸。
縱使其中有能力的不少,但,前明官場的慣性,已然深入人心,正如兩位內閣閣老一般,也僅僅只是堪用而已,大用,指望不了。
而武勳轉文臣,這顯然並不是一個好辦法,拿刀子殺人的手,去拿筆,事實已經證明,有著太多的醜態百出了。
民科,那更不用說了,這個時代,這個名大於天的時代,又有幾個有大才之人,會去背離科舉的堂皇正道,更別說踏上民科這種世間文人已成共識的歪門邪道了。
他清洗完,不僅僅是填補空缺,還有革新風氣,故而,他需要新鮮的血液,且是高質量的血液,來填充這個統治架構。
“陛下,已經找到了,刑部員外郎,確實誕有一子,名為張煌言。”
王五匆匆而歸,將一份檔案放在了天子桌案之上。
“嗯。”
天子點了點頭,倒也沒太在意,只要確定人是在大恆的體系裡,那有才能的話,就遲早會冒頭。
距離開科取士也沒幾個月了,他也不是非要急於一時。
思緒流轉,李修亦是自嘲一笑,他這個後世人,還真是失敗。
他欣賞者不少,但哪怕他極盡欣賞,極盡厚待,但真正願跟隨他的,除了他一手培養起來的軍中將帥,其他人,哪怕他貴居秦公之位,貴居天子之位,真正願為他效力的,真的是極少數,最多,也只是暫時合作,理念稍有不合,便是背道而馳。
對比那些曾經書中所讀的穿越者,慷慨激昂幾句,大才者納頭就拜,從此忠心耿耿,不有二心。
他這般背叛的背叛,背道而馳的背道而馳,哪怕是忠誠於他,也是心思各異,各有利益所向。
他李修,倒也是堪稱失敗至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