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
小吏點了點頭:“如今陛下收復遼東,這不是什麼都缺嘛,很多關內的商人都跑過來,還以為是以前那樣隨他們弄,收他們一點稅,磨磨唧唧,有的還想盡辦法逃稅,前幾天巡防營還抓了幾個逃稅的商隊,貨物直接沒收,領頭的幾個商行管事,都直接丟進了大牢……”
說到這,小吏也是搖了搖頭:“你說他們傻不傻,現在當今皇上,可是就在瀋陽城坐著,親自盯著這改革,他們還敢頂風作案,真的是找死!”
“哈哈哈,確實,頂風作案,肯定會從嚴處置了。”
李修開懷一笑。
“那是,縣太爺都說了,城外水利簡陋,牢裡的這些犯人,就拿去挖溝修渠……”
“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李修輕笑搖頭,這遼東各地官員,每一個,都是他親自挑選任命,他自然記得清楚。
這遼河縣知縣陳鴻,自然也是軍中出生,曾經專門駐守秦公府衛隊之中的一個總旗。
得益於當初秦公府優越的環境,還有他專門讓派人教親衛讀書識字,數百人的親衛隊,幾乎人人都識字,書也都讀了不少。
而這支親衛隊,在他登基後,大部分人也成為了現在御前營的骨幹,極小部分他覺得有牧民能力的,則送到了武院民科培養。
而這個遼河知縣陳鴻,自然也是其中一員。
入學不到一年,便趕鴨子上架,來了這遼河任知縣。
而現如今遼東各府縣官員,幾乎都是武院民科趕鴨子上架的存在。
李修也不指望他們有多能幹,只要能夠貫徹改革大策,然後,做好基本的職責便可。
就如這縣令,在武院民科,一教法與理,二教節氣農時作物,三教算數,四教公文往來。
只要將這幾點掌握得差不多,履行一個縣令的基本職責,也差不多,若說在文官體系之中,這種牧民之官,自然是不合格的。
但在這遼東,從巡撫,到知府,縣令,皆是軍中將領轉為牧民之官,整個遼東的牧民統治體系,就跟一個大號的衛所一般,政策下達,貫徹落實,如此,倒也是另類的高效且精幹。
而在大恆天下,這種另類的高效精幹,還有很多,京城三邊,陝西三邊等等北方諸多重地,幾乎都是套用了這套統治模式,再加上依舊遍佈北方的各個衛所,便構成了他對這個天下獨特的統治體系。
這也是他敢提起刀就毫不猶豫砍在傳宗士紳地主階級上的最大原因。
文官士紳,對他,對大恆的存在,影響是很大,甚至足以輕易動搖國運,但也不是脫開了文官士紳,他的統治,就轉不下去了!
“掌櫃的你先忙,咱這邊,糧食都還沒分完了,這可是大事,耽誤不得。”
小吏笑呵呵的招呼幾句,便行至百姓面色,再次人五人六的吆喝著,一袋袋糧食,亦是隨之分發。
“行,你忙去吧。”
李修擺了擺手,隨即轉身,亦是四處打量著,如村中央大樹下牛棚重要餵養的耕牛,如每家每戶的房屋……
當最終,目光定格在分發的糧食之上時,李修之神色,卻是驟然陰沉下來。
他可不是什麼何不食肉糜的人!
南征北戰這麼多年,除了殺人作戰,剩下的,就是與錢糧打交道了!
遼東撥糧之策,可是他親自制定的!
如廣寧錦州,寧遠瀋陽這些因戰火受創的城池,則大都是以工代賑,召集百姓修繕城防民居,再滿足百姓基本口糧。
而城外的小城小鎮,乃至這種村莊,所分之田有作物的,與沒有種植作物,或者種植毀於戰火的,雖說最終分發糧食數量不同。
但每個人的糧食,可都是他嚴格規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