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境貧寒,也就貧寒的好處,區區一個正妻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也對,家境貧寒,確實有家境貧寒的好處。”
二娃子點了點頭,這話他倒是頗為贊同,畢竟,家境貧寒,就意味著沒有勢力,沒有勢力,歷史上那些噁心事,也很難出現了。
思慮之間,二娃子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道:“對了,修哥,這嫂子是周遇吉那小子送入府的?”
“對。怎麼了?”
“那俺改天也給修哥你送兩個過來,你可不能拒絕啊!”
“滾犢子!”
李修一腳踢出。
打鬧之間,兩人亦是步入了墨玉苑中,已經確定了嫂子的地位,二娃子自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拜見一番,倒是讓那自確認懷孕後,待遇地位與以往天差地別,感覺好似處在夢中的李月兒,更是暈暈乎乎。
只不過,對李修而言,對這些,並沒有太多在意之心,領著二娃子見過一番後,兩人便出了這墨玉苑。
自將京察大權交還內閣,某種程度上,絕大部分政事處理之權,亦是隨著京察之權,而回到了內閣,再加之天子經筵開講,事實上,李修如今的擔子,亦是驟然輕鬆了許多。
剩下的,也就只有軍中之事,以及隸屬於秦公府的錢莊商賈之事,需要他處理。
如此,閒暇的時間,自然多了許多,拉著二娃子,喝得是一個痛快。
兩人武功修為皆是高強,但顯然,這私下小聚,誰也不會用上這武功修為來化解酒勁。
喝到最後,兩人也都是在下人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回到房間,睡得是天昏地暗!
這一日,李修也是自接觸武學以來,第一次未曾晨起習武,直到日上三竿,李修才迷迷糊糊的在床榻上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卻非本該空無一人的房間,而是倚靠在床榻旁睡著的李月兒。
再看身上衣裳,顯然,不省人事之間,衣服,應該也是這李月兒換的。
這般服侍待遇,李修倒也習以為常,唯一讓他有些不習慣的,便是這已經被他定為正妻的李月兒。
妻子,似乎應該是一個美好的稱呼。
但對他而言,似乎,更多的,只是為了完成一個任務,或者說,填補他的一個空缺。
種種念頭在腦海裡閃爍,最終,李修亦是暗自搖了搖頭,都到他這個程度了,那些有的沒的,就別多想了。
他緩緩起身,一把將李月兒抱起,放在床榻上,這般動靜,自然是驚醒了李月兒,李修也沒待她出聲,便一把將要起身屙李月兒摁在了床上。
“好好休息一下,以後這些事,讓侍女做就行了。”
說完,李修也沒什麼郎情妾意的心思,隨手拿起一件普通布袍穿上,便推開了臥房偏門,走進了書房之中,只留下李月兒一人,躺在床榻上還有些不知所措。
書桌上,已是多了一摞奏本,但比之以往那堆積如山,儼然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了。
畢竟,軍中事物,制度已成,戰略大策已定的情況下,顯然不可能如政事那般繁雜。
唯一需要多加關注的,也就只有如今在北方轟轟烈烈進行的軍改。
不過,大勢所趨的情況下,也沒有太多需要關注的。
桌前佇立片刻,李修這才緩緩將那蓋在奏本之下的薄冊拿起。
封面翻開,一行行文字,亦是清晰映入眼簾,上面所記載的,儼然是如今坐鎮各地的軍中諸將的一言一行,以及,那大逆不道的謀劃,其具體謀劃,參與人員,乃至謀劃進展,皆是一清二楚。
顯然,這些自然不可能是錦衣衛能夠查到的東西。
在他的管轄之下,也不會允許錦衣衛太過參與軍中事情,為軍隊提供情報,便已是李修為錦衣衛劃下的一道紅線,不可逾越!
同樣極為顯然的,他李修能牢牢掌控住軍隊,自然不可只是依靠幾個心腹將領。
縱使各地鎮守不變,每天皆會有的各部之間的調動,以及武院學子的分配進修,再加之他一手鑄就的軍隊體系以及無與倫比威望。
完全可以說,在軍中,任何事情,沒有他會不知道的,只是在於他想不想知道而已。
注視著冊子上的一字一句,李修目光清明,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冊子被一頁一頁的翻閱,直至最後,李修才緩緩將這冊子放下。
神色,依舊平靜,他隨手一扔,這一本薄冊,便精準落入房中燃燒的火盆之中,很快,便化為了灰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