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魏忠賢才緩緩抬頭,短短几句將事情解釋了個大概。
聞此言,乾清宮頓時再歸於寂靜,沒過一會,內閣諸臣以及領頭的幾位國公,相繼對視一眼,便默默起身,見此,魏忠賢亦是隨之起身,幾人匯聚,低聲商議起來。
事實上,在以往天啟帝尚在之時,絕大部分朝堂事物,也是如此行成決議,如今天啟帝昏迷不醒,排除禮制的影響,其實對外朝的其他影響,其實也並沒有太大。
若在平日,這等決議,自然是魏忠賢高高在上,頤氣指使,可現如今,隨著天啟帝的昏迷,地位似乎卻已經發生了極其微妙的變化。
魏忠賢顯然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一改往日的頤氣指使,明顯沉默了許多許多。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病榻之上毫無動靜的天啟帝,卻是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聲。
“陛下!”
“陛下醒了!”
“太醫!太醫!”
本來一片寂靜的乾清宮,瞬間亂成了一鍋粥,原本湊在一起商議的魏忠賢一行人,亦是立馬迎了過去。
“太醫,怎麼樣?”
診治一番,魏忠賢立馬迫不及待的問道,一眾文武百官,急切的目光亦是猛的匯聚在診治的太醫身上。
太醫面色沉重,眉頭緊蹙,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許久,才重重的搖頭,面如死灰的癱倒在地。
“傳……傳信王覲見!”
正在眾人為這個結果驚懼恐慌之時,天啟皇帝顫顫巍巍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
此言一出,原本尚且糟雜的乾清宮,瞬間為之安靜,所有目光,亦是立馬定格在了面色煞白的天啟帝之上。
此時的天啟似是想到了什麼瘋狂之事一般,在轉頭看到殿中跪倒的文武百官後,面色突然潮紅,急不可耐的呼喊出聲:
“讓信王過來!快,讓信王覲見!”
急促呼喊幾聲,一口鮮血噴出,天啟帝頓時又癱倒在床,潮紅的面頰又恢復至蒼白如紙的模樣,看其模樣,儼然又已陷入了昏迷之中。
“傳信王殿下覲見!快!”
此時此刻,沒待魏忠賢出聲,底下官員的呼喝聲便立馬響起。
這個時候,這個命令,以及天啟帝這個模樣,所有人心中,都不禁湧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而此時,朱由檢卻已是擔驚受怕許久。
突如其來的爆炸,皇宮突如其來的戒嚴,他事先甚至沒得到一點風聲,其住所處,便被各種明的暗的監視看管起來。
雖未曾明示,但禁足的意思,卻已是表現得無比之明顯。
儘管尚且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但宮中無小事,天家禁忌,朱由檢自然無比清楚。
故而,從察覺到異常之後,朱由檢便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宮中,不敢有絲毫妄動。
“陛下有旨,傳信王殿下覲見!”
直到這一聲呼喊,在殿外響起,一夜未眠神經緊繃得有些暈乎的朱由檢,才驟然清醒過來。
“殿下,陛下有旨,讓殿下您速速覲見!”
“敢問王公公,可是發生了何事?”
若在平日裡,王體乾自然是懶得搭理這信王,可剛剛親眼目睹了乾清宮的那副場景,還有對天啟帝傷勢的瞭解,王體乾自然不敢對眼前這信王怠慢絲毫。
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便將發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