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皇帝是個登徒子!我撇開頭,心道,幸虧我下凡前曾在天機閣封印了法力,便是面容也被那老頭兒借天機閣之力稍做了改動。我嘴角這顆痣便是他畫蛇添足一般添上去的。
封禹忙上前一步見禮,“碧兒初次面聖不知禮數,還望陛下不要怪罪。”
那皇帝擺擺手,又看了我一眼,“唔,可惜了,便是成色最好的礦石,不經打磨亦不過石頭一塊。”
他這麼說我倒不計較了,學著封禹施禮,“陛下說的是,民女有自知之明。”
那皇帝一笑,又轉身回了席座。
宴會照常進行,無人在意方才的小插曲。
坐下後,靈澤君才小聲道:“他登基前醉心於作畫,彼時是個有名的畫師,最擅美人肖像,想是遠遠的見你覺得不凡,有心想要摹畫下來,可惜了。”靈澤君搖頭輕笑。
我亦輕笑,“他既已見過皇后身側的紅衣姑娘,便不可惜。”
封禹自然猜得出我們口中所謂之“可惜”,亦道:“確乎可惜,碧兒之美,便是他此生也無機會窺見。”又道:“紅衣女美則美,嫵媚有餘,靈氣卻不足,碧兒你二者兼之。”
女子之間在相貌上總愛比較,便是神仙亦不能免俗,聽得封禹這般說,雖則嘴上忙道:“表哥說笑了。”心中卻不免有些歡喜。
李蘇木也跟著幫腔:“我也覺得碧兒姐姐最美,那位紅衣姑娘雖然極美,但卻讓我有些害怕,就算她與我認識,我也不敢生出親近之心。”
我有些詫異,李蘇木竟也能看出幾分端倪。妖之一物,修煉到了一定境界,與普通凡人在外貌上早已一般無二,便是習性也毫無二致,普通凡人哪能看出區別。
封禹斜斜地看了我一眼,“蘇木八字全陰,稍稍能感知到一些並不奇怪。”
封禹話中自然有話,先前我告訴他蘇木乃天生之煞命,最克六親,未曾想他後來竟親自驗證了。八字全陰之命格罕見,靈覺天生強大感知力極強,卻非煞命,於親人無害。他自然知曉我在撒謊騙他了。
而天界,除卻北極太陰君乃全陰命格,便只有那司掌冬季的安寧了。想來封禹應該知曉李蘇木的身世了。
我有些心虛,卻不知說什麼。
封禹又道:“不必擔憂,此事便這麼翻篇,我會替你照看好蘇木。”
我心中感激,忙道:“多謝表哥。”
酒過三巡,眾人皆有些微燻,說話行事亦大膽了些。先前只顧著注意那皇后身邊的九尾妖狐,倒沒有發現坐在皇后身側的妙齡女子。那女子穿著柳綠色的宮裝長裙,青絲秀麗,被鑲了翡翠的金花簪高高豎起,粉面若桃花,想來也是喝了些酒。
那女子徑直朝我們走來,一雙星眸始終落在封禹身上。
那女子朝封禹微微一笑,面色愈紅,“狀元郎近日可好?”
封禹忙施禮,語氣似乎有些疏離,“有勞七公主掛懷,一切都好。”
那女子也不在意,又道:“聽聞狀元府已整修完畢,狀元郎住的可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