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夏······念冬······母后·······誰、誰在——”似乎為了證明不是幻覺,身後輕的如同囈語的聲音緩緩不斷。
東瞿懷希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撲向那張長榻。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如夏和念冬,你在喊什麼?”他望著那張越看越相像的臉,已經剋制不住聲音,低吼著近乎瘋狂地攥住榻上人的手,眼睛一眨不眨。
不可能,不可能。
江家的五小姐怎麼能在昏迷無意識的時候,喊出從前服侍“她”的貼身侍女的名字!還有······“母后”······
可“她”明明消失了,就在半年前,追著那個人去了邊疆,結果一去未回。
江妤感覺自己正待在一個冰冷不透風的地窖裡,手腳痠疼的抬不起來,可是喉嚨裡乾涸的難受,她迷迷糊糊,想要個人倒水給自己。
怎麼回事,如夏和念冬都出去了嗎?
她越來越不舒服,嘴裡唸唸有詞,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結果身體被人猛烈地搖晃,抓住她手的那個人力氣大的幾乎要把她手腕捏碎。
她痛得直皺眉,人也慢慢睜開了眼,一個模糊的面容映入眼簾。
看上去是個男子。
那人一雙桃花眼,彷彿燃著熊熊烈焰,要把她吞噬。
怎麼會是他······無所謂,即使頭腦很迷糊,江妤也忍住繼續想到第二種可能的念頭,那個人,怎麼會在她難受的時候出現,從來不會的。
“懷希啊,是你在······我好渴······我要······水······”
聽到江妤軟軟地語調喊出他的名字,東瞿懷希整個人又是一震。
他失去焦距的眼睛這個時候才有了星點光芒,看到江妤蒼白憔悴的樣子,跌跌撞撞起身,撲到桌邊給她倒了一杯茶。
他手抖的太厲害,所以第一杯竟然掉到地上,瓷盞碎裂在地板上,看起來糟糕的一塌糊塗,他卻被那清脆的聲音喚回了更多清醒。
“水來了,容······江妤,水來了,”東瞿懷希把又閉上眼睛的虛弱女孩半扶起來,手臂伸過嬌小的肩膀去,環抱著江妤,喂她喝水。
江妤閉著眼,憑感覺輕抿了幾口遞到唇邊的淡茶。
溫暖的水流暫時緩解了喉嚨裡難受的乾涸,她又沉沉睡去,不省人事,甚至沒有感受到身後那人小心翼翼的珍視。
凝視著懷裡那張恬靜的容顏,眉眼還是之前見到的那樣,可是東瞿懷希的感覺卻再不復之前那樣玩玩而已的開心。
“······真的會是你嗎?”聲音一出口,竟然有不易察覺的哽咽。
外間有人正巧在這個時候推開了門,是盈翠。
為了保護自家小姐的閨閣清譽不被東瞿懷希那樣的浪蕩子毀掉,她進來之前就吩咐了僕婦們都停在外間,獨自一人先進去了。
盈翠跨入門內,看到的正是自家小姐半坐在榻上,依偎在身後少年的懷裡。
他的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頂上,任憑清透的陽光從窗外落進來,落到兩人肩頭、髮梢上,散著淡淡的光暈。
安靜如畫,流年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