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目光炯炯的壯志青年,嘆息一聲,反手握住了西土鄉民的雙手,道:“老鄉,你們一定多保重。這些狗雜碎,可不是人!”
“我們擔心,他們拿你們開刀啊……”
西土鄉民對視一眼,呵呵一笑,道:“開刀就開刀,我們這些沒有被渡化的人,成日裡偽裝成信徒,早已經迷失了自我,不知道自己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生與死,對我們而言,又有什麼區別?”
“這些狗雜碎,把我們當成按照清規戒律幹活的畜生!如果有一天,你們能殺光他們,我們就算死在你們前面,也不會有任何怨憤。”
這群革命軍的同志們對視一眼,嘆息一聲,轉身跳下了水井之中。
很快,大地之上已經失去了革命軍的蹤跡。
原先藏著他們的西土鄉民眼神目光微微一變,眼神虔誠,雙手合十,微微垂下頭顱,不敢抬頭,口中誦唸蓋亞創世經。
與此同時,一頭頭高聳入雲的獨眼巨人,撥開了雲海,喊聲陣陣,讓這些偽裝的西土鄉民,頭垂下的越來越低了。
水井之下。
革命軍中,不少人擔心無比,忍不住就要衝出來。
“站住,你幹什麼!”
“別攔著我!你沒聽到嗎?包庇我們,也是死罪!我們不出去,就是害死他們!”
“難道,真的要等老大從東土求道回來?”
“你出去除了送死,又有什麼用!”
“吾雖恨佛門,但佛門有句話說的卻很對。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群狗兵的意思很明顯,他們要以西土鄉民為人質,逼我們出去。如果我們一個人都不出去,神國必然會殺人!什麼慈悲為懷,不造殺孽,都是狗屁!他們的慈悲,只對他們自己人。”
“但我們之中要是出去了一人,蓋亞就不會再為難鄉民……她……會把我當成人質,代替鄉民,對我嚴刑拷打,逼你們出來。”
這個少年說完露出燦爛的笑容,似乎對口中的嚴刑拷打毫不在意,笑著說道:“只要我在刑訊室中多活一天,就能為革命多爭取一天的時間,就能讓鄉民多活一天。”
他話音落下,周圍的革命軍不由咬緊了嘴唇,攥緊了拳頭……
雖然,少年這麼做完全是送死,但他說的辦法,是現在犧牲最少的辦法了。
只不過,這個辦法聽起來是如此的殘酷。
便在這時,一位婦人走了過來,握住了他的手,道:“放心,安瀾,你去之後,我會來找你……”
她環顧四周,道:“按照蓋亞的性格,一旦她能抓住我們的同志,一定會用他們的命來威脅我們。畢竟,他雖然能用鄉民威脅我們,但他卻並不知道哪些人是真的信徒,哪些人是異教徒。即便是她,也不想殺錯信徒。”
“所以,我們的同志,是她當成人質的最佳選擇……”
“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將時間拖延到老大從東土回來!”
“洪先生曾說過一句話,雖千萬人吾往矣。這次的計劃,我們便稱之為千墳計劃。”
“我自願成為千墳計劃的第二人!”
她話音落下,周圍頓時寂靜一片。
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名為安瀾的少年的母親。
“不行,母親,你不能去。孩兒出去的目的不是為了犧牲,而是為了拖延時間。他們一定想從我口中逼問出我們的秘密……有孟先生和我們結成的一紙因果,他們無法拷問神魂,除了讓我自願說出來,沒有別的辦法。”
“我對我們的根據地最為了解,可以偽裝成背叛者……”
婦女聞言一愣,道:“你偽裝成背叛者?不,不可能,這太危險了,蓋亞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偽裝……”
少年呵呵一笑,道:“我連送命都不怕,害怕當間諜?母親,無論孩兒以後做了什麼,你們一定要記住。我不是叛徒,我是革命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