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的軍隊和武器已經超出一個時代，這個果也將由他來了結。
除非……氣運強盛到教員和新華夏那個程度，否則在代差的軍力面前，都是一路橫推。
女媧娘娘說過，苗疆和漠北會有不亞於周王的大氣運者出世。
她沒提大月氏，說明十二垌和漠北的大氣運者，比大月氏要更強。
子受澹澹一笑，看來這兩個地方，玉虛宮也有可能插手了。
方雲站在子受身後，一直沒有說話，這時突然開口說道：
“典獄大人，雖然我瞭解的並不多，但我知道你一直在用盡全部力量去推進人族革新，去抬升人間氣運，去把人族引領到你想要的方向。”
“這並非好事。”
“方某熟知的歷史之中，任何強行革新的君王，都會成為時代的犧牲者。”
“在你開天闢地之後，無數人等著摘取你的功勞，然後想盡辦法將你釘在恥辱柱上。”
“哪怕，今後的盛世是你親手打造，你也會被萬人謾罵。”
“典獄大人，這樣值嗎？”
子受聽完方雲的話，不知為何，心頭突然一頓，他來封神二十餘年，勵精圖治到今日……經歷無數生死……
早已沒有什麼事，能影響他的情緒。
但方雲這句話，讓他心潮生出起伏，他喃喃開口，自嘲一下，似乎問自己，卻又像在問著空氣。
“是啊……這樣值嗎？”
子受目光看著人間氣運，眼前出現一位老人的音容笑貌。
曾經。
他掀翻幾座大山，死後卻被萬人辱罵。
他護住了無數的窮人，最終還是沒有徹底改變窮人的命。
因為。
這幾座大山沒有徹底打碎，幾十年後又翻了身，翻身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想盡辦法在抹黑這位掀翻他們的老人。
最終這個世界。
掌握話語權的還是那些人。
他護住了窮人，窮人卻沒有護住他。
子受將手中龍宮仙釀飲完，拎著酒來到了城牆外，看著九霄雲上，看著星河盡頭，彷佛要看穿時空。
他將人間堪輿圖捻成了一根捲紙，放在城牆上，他手中抹出一道火焰，慢慢將其點燃……
接著。
菸灰點點剝落。
最終只剩下一截菸頭。
子受將手中酒水一飲半壺，眼眸之中射出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靜靜說道：
“我親手打造的人間，誰也不能從我手中，拿走一分一毫。”
“只要我還活著，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
“只要有我在，這個世界亂不起來。”
“人間都不安定，孤如何面對兩位娘娘都在擔心的未來？”
他看著陳塘關上空蒸蒸日上的人間氣運，道：
“秦統一天下用了六世，孤便用六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