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切都在尹春與杜斌的算計之中,每日走多遠,在哪裡搭營,從何處進攻,都在沙盤上推演過幾次。
宣義郎與斥候一內一外,早就將敵人的情況彙報清楚。
各族的兵力、將領、駐紮在頗巖谷的方位、裝備全都清清楚楚的送到尹春面前。
除了唐旄國的七百甲士需要注意,其他敵軍也就比烏合之眾強一些。
很多敵軍別說盔甲,連禦寒的衣物都不齊全。
失去富饒的大小榆谷,其實已經是對羌人的重大打擊。
若連頗巖谷都丟了,羌人就只剩下積石山之南的湔氐道了。
儘管羌人耐苦寒,一路上仍有幾十人長眠在風雪中,七百餘人病重,不得不留在後方。
其中就有杜斌。
在行軍的第二日就躺下了。
作為中原漢人,尹春的狀態其實也不太好,時冷時熱,全身發虛,時常感到胸中喘不過氣來,但任何人可以倒下,唯獨他不可以,一直苦撐著。
幸虧趙登狀態不錯,如羌人般不受高原影響。
三日行軍,七千士卒終於接近頗巖谷。
大雪就是他們最好的掩護。
趙登的殘卒們眼神如出鞘的刀刃。
缺胳膊少腿的,全以鐵刃代之,衝鋒陷陣不利索,但偷襲卻有奇效。
歷次“捕獵”,這些人斬獲最多。
殘營的建制雖然被取消,但很多人已經習慣了殺戮的日子,也過不了平靜的日子。
索性聚攏在趙登身邊。
尹春長吸一口氣,風雪灌入胸中,這一戰不僅對府兵至關重要,對他同樣也是。
他很清楚楊崢這是在給他機會,連親衛營的精銳甲士都派來協助。
抓住了,就能躋身前列,成為繼張特、周煜之後的第三員重將。
人的一生能有幾次機會?
“趙登清理明哨暗哨,鄂山石、樸進、杜河引甲士攻打正面,餘胡、楊珧各引本部府兵從東西口殺入!”尹春熟練的發出一連串命令。
“唯!”
所有將領齊聲應命。
尹春目光掃過諸將的臉,“諸位之前程皆在此一戰,不可辜負將軍之期望,亦不可給府兵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