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中一片混亂，六神無主。
轉過幾重庭院，林瑄跟著周辰來到了周遠奎的書房，見到了早就在等候的林淵。
“二叔，什麼情況？”
林淵臉色有些難看，沉聲道：“和二皇子差不多，也是密室殺人，你進來看。”
走進書房，靠牆壁的書架上堆滿了書籍。
書房裡非常整潔，沒有半點打鬥，或者是掙扎過的痕跡。
周遠奎的屍體端坐在書桌前，身體背靠著椅子，頭顱低垂著。
他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眼睛浮腫，一看就知道是中毒而亡的。
在他身前的書桌上，還有著一份遺書。
林淵沉聲說道：“我先前簡單檢查過周大人的屍體，初步判定是自己服毒自殺。其次是他留下的這份遺書，裡面有交代二皇子之事，承認是自己做的。”
林瑄沒有說話，徑直拿起書桌上的遺書。
他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遺書的字數不多，主要內容也是周遠奎承認二皇子是自己下毒毒死的，毒殺的方法與林瑄推斷的一致。
至於殺人動機，周遠奎則稱是‘身不由己’。
但毒殺二皇子，必定會引得北周興兵南下，他因此自感愧對女帝和大唐，愧對天下百姓，於是只能自殺以謝天下。
林瑄放下遺書，轉頭遞給周辰道：“周兄，這份遺書你看了沒有，上面的字跡是不是你父親寫的？”
周辰沒有接過遺書，他激動地說道：“林大人，這字跡雖然是家父的字跡，但我絕不相信家父會自殺，因為家父平日裡吃藥都嫌藥苦，怎麼可能服毒自殺。
而且說句不怕兩位大人笑話的話，家父非常怕死，絕不可能自殺。
這一定是有人謀害了家父，模擬家父字跡寫的。”
林瑄眼中精光閃爍，忽然問道：“周大人身邊的小廝叫什麼，他在哪？”
林淵臉色一變，他發現自己竟然忽略了這個重要人物。
他到周府來，可是為了抓鍾禮的。
周辰也是意外道：“對啊，鍾禮怎麼不在。來人，去吧鍾禮給我找來。”
林瑄問道：“二叔，這案發現場可有發現？”
林淵搖頭道：“沒有。根據周家人所說，昨晚周大人就一直這麼坐著，門外有人守著，整個晚上都沒有聽到一絲動靜。
因為窗戶是關著的，蠟燭照射的影子剛好投在窗戶上，給人在看書的感覺。
我先前查過了，這書房門窗和屋頂都沒有任何被撬過的痕跡，與二皇子的案發現場有著驚人的相似。”
二皇子死於睡夢之中，一看就知道是他殺。
而周遠奎留下了一份遺書，單從案發現場來看，確實又是畏罪自殺。
實際上，就算沒有周辰的一番話，他也不會認為周遠奎是自殺的，因為時間線上太巧合了，他剛查到對方就自殺？
‘身不由己’，林瑄相信。
若不是被逼，換作是誰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毒殺一國皇子。
但‘愧對陛下和大唐，愧對天下百姓’，這林瑄就不相信了，因為他在六扇門調閱過禮部左侍郎的資料，知道對方不是那種‘正義凜然’的人，早就被官場給汙染了。
或許還有羞恥之心，但絕不可能強到選擇自殺的地步。
也就是說，這八成又是殺人滅口。
幕後兇手先指使周遠奎毒殺二皇子，然後再毒殺周遠奎，從而切斷所有線索。
至於小廝鍾禮，若是他猜得不錯，也應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