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醫【十五】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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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些各色各樣關於李承淵殘暴的傳聞,蘇素有是夜,天色灰暗,暗沉無光。

大樓天台上涼風習習與漆黑的天空交織成影,忽暗忽涼一如絕望之人灰暗的心底。

一箇中年男人,右手挎著公文包,穿著褶皺的白襯衫,神色頹靡,酒氣熏天,既迷糊又跌撞地爬上公司天臺。

門發出咯吱一聲,荒涼破敗的味道里夾雜著陰寒的風,點燃了他心底那種晦暗到極致的負面情緒。

冷風無情的打在臉上,吹散幾分迷離,現實的無助又緊緊纏繞著他,心臟彷彿被無形的手扼住,那種窒息,絕望讓他崩潰了。

他窮盡半生的公司垮了,妻子帶著一雙兒女也離他而去,昔日要好的朋友冷嘲熱諷猶在耳旁,讓他明白這個世界多麼現實。

他的人生已經完了,連同心一起死去。

說來可笑,他是第一個來到天台的人,卻只是為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一步步走到天台,迷茫中帶著一分理智,底下黑漆漆的一片,像怪獸的血盆大口,試圖吞噬著他這樣沒有明天的人。

他嘲弄一笑,只覺得這一生,可悲,可笑,既然都已經到這個地步,還活著幹什麼。

心已經死去,剩下的不過是一具活在陽光下的行屍走肉。

正當他想一躍而下,一了百了的時候,一個沙啞的男聲阻止了他。

“你要跳樓嗎?”

男人一回頭,發現天台入口有一個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嘴唇猩紅的人。他看起來很年輕,臉上還有稚嫩留存,雖然看著虛弱,眼神卻有神采。

“你想自殺?”

在漆黑的夜晚裡,對方鎮定的聲音飄來,似是簡單地陳述著一個事實,黑暗中看不清臉色,唯有那雙眼睛躍動著讓男人心悸的光芒。

那該怎麼說呢?

就像是男人以前養過的那隻野貓,鎖定獵物時,那種貪婪與野性一眼就能看清。

在那樣彷彿能洞穿一切的眼神裡,男人的懦弱,絕望無所遁行。

男人已經一無所有,心底更是死志已存,並不擔心對方有何企圖。

“是啊!死了不是更好嗎?”男人不甚清醒的大腦,反問道。

“為什麼能活著,還想去死?病號服用戲謔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人,眼中嘲笑又不屑。

為什麼?男人想了想,一時間心底更是悲傷起來,心底除了黑暗根本看不到一絲光明。

“呵,一個身負鉅額外債,公司瀕臨破產的人。你知道嗎?我現在已經傾家蕩產,妻離子散了,也許後天,不不不,明天我就會被抓進監獄。除了死,你說,我還能做什麼?”男人的雙眼佈滿血絲,語無倫次地為自己的逃避找理由。

他現在活著跟死了有何區別。

“的確很慘,那你想過死後的事嗎?想聽聽嗎?”病號服男人舔了舔唇,削薄的唇,顏色愈加鮮豔。

他也不在意男人的沉默,自顧自地說道:“父債子償,你以為他們跑的掉嗎?那些債主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妻子和孩子,他們會追到天涯海角,而你的家人就像老鼠一樣,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不僅是你的親人,還有那些和你打拼的兄弟,他們因為信任你,把所有積蓄投在公司裡,到最後就因為你的一個失誤,他們血本無歸,而身為罪魁禍首的你,輕輕鬆鬆地跳樓,你想想他們會怎麼對待你,對待你的親人。他們怕是恨不得把你撕碎。”

病號服毫無起伏地描述了男人死後的結果,那種比死亡還要殘忍的事實血淋淋的擺在面前。

看著對方面無表情地勾勒著他親人的慘烈結局,男人的心裡湧上一股憤懣,他突然一拳砸在對方臉上,怒吼道:“你根本就什麼也不知道,那筆債太多了,我到死也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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