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司馬婧絕無倖免,千鈞一髮之際,一股強勁的氣柱從左邊奔襲而至,勁氣攜帶高溫,有如熱火燒至,令遊無忌大吃一驚,心想如被擊中,恐小命難保。
周遭的空氣突然一下變得熾熱異常,人彷彿一下暴曬在炎陽底下,連喉嚨都變得乾渴起來。
擒人事小,保命事大。遊無忌慌忙變招,收回摺扇,聚集全身功力於扇面,將渾身絕藝盡數展開,企圖能抵擋住對手的襲擊。
“叮……叮……叮……”一連九響,遊無忌的摺扇連著承受了九次直擊,一次重似一次,到最後一擊,遊無忌狼狽後退數十步方才穩住身軀,但口角已溢位鮮血,可見已受內傷。如非對方留手,並沒有繼續追擊,遊無忌此命休矣。
回過神來,遊無忌一邊運氣療傷,一邊把眼神投往勁氣襲來方向,想看清是何方神聖偷襲自己。
此刻只見王祈安手執長槍,淡然自若的站在司馬婧旁邊,目光正緊鎖自己。
王祁安從遊無忌一開始接近,就已經猜到了他的企圖,但他不知道司馬婧武功深淺,之前見識過司馬昶大展神威,相信其妹妹應該不是相差太遠。因此,司馬婧的主動出擊,他並沒有阻止,但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趨前靜觀其變,因此他一直留意場上的變化,到見司馬婧遇險,才出手相救。
之前並未留意,此時仔細打量,方發現眼前少年雖著粗衣麻布,打扮簡陋至極,但身材挺拔,器宇軒昂,面容俊秀,雖處於敵對立場,但遊無忌也不得不承認此子真乃人中之龍。
“閣下何人,突施偷襲,恐非光明磊落行為,我乃滄龍幫白狐堂堂主,江湖人稱憐香公子游無忌,我奉勸閣下勿要插手我幫要事。”
“閣下如非司馬府之人,明智之舉最好是不要淌這趟渾水,對你並無好處。江湖人都知敝幫歷來有恩必施,有仇必報。你今日破壞本幫行動,他日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必不放過,到時生不如死時,悔之晚矣”
遊無忌以陰冷的腔調說完之後,目光銳利狠毒的盯著王祈安。
王祈安好整以暇的等他說完,然後才轉頭對著司馬婧關心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你。”司馬婧感激道,她沒想到王祈安槍法如此威勇無儔,竟一出手就令遊無忌受傷。
王祈安這是才轉過來面對遊無忌,淡淡道:“本人王祈安,祈禱的祈,平安的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以後也方便你們找我。我不希望你們在這裡生事,也不想我的朋友受傷害。至於是不是得罪你們什麼幫的,本人並不在乎。縱觀你們行事作風,相信你們也非什麼名門正派,我奉勸你們最好快點離開。”
就在兩人對答之間,另一邊戰事也已告結束。
“痛快之極,今夜贈禮,他日必有回報。”當他們耳邊響起該青年刀手的話語時,入目只能捕捉到其遁身遠去的身影,隻身飛離,並沒有招呼渡劫和遊無忌兩人了。
遊無忌見己方秘密高手都落敗遠遁,今夜計劃徹底失敗,此刻不走的話唯恐司馬兄妹報復,匆忙招呼渡劫扯呼,朝青年刀客發聲方向緊追而去。
“回去告訴凌鼎天,今天這筆賬,司馬府記下了,他日回江南必向他連本帶利討回。”眼見三人接連遁走,司馬昶並未追擊,只揚聲送出。
王祈安此時回望司馬昶,發現其身上多處衣衫破碎,左胸、小腹,左臂均有多處劃傷,可見此戰的激烈程度。
“大哥,您怎麼樣,您不要嚇我啊,嗚嗚…”走到近處的司馬靖才發現,司馬昶多處刀傷,皮肉綻開,血流如注,有的深可見骨。嚇到她心意慌亂,六神無主,聲音透露著焦急和擔憂,已近哽咽。
王祈安此時也發現司馬昶所傷不輕,對不知所措的司馬婧道:“我們先扶司馬兄進屋,再給他清洗傷口,再取些止血療傷的藥物敷上。”
司馬婧已經沒甚主意,聞言急忙和王祈安一起動手將司馬昶攙扶進屋。
“三妹放心,大哥沒事,這些只是皮肉之傷。我自己能走動,無需幫忙。”見兩人慾上前攙扶自己,司馬昶出言阻止。
三人回到屋內,司馬昶張口吐出一灘暗黑的淤血,眼前一黯,身子發軟,就要跌倒,王祈安眼疾手快,連忙及時扶住他雙臂。
“大哥……”司馬婧見狀嚇得臉無血色,大聲驚呼。
“多謝王兄,我沒事,只是失血過多有些虛弱,扶我到屋角坐下就行。”司馬昶語氣無力說道。
剛剛為了擊退青年刀客,司馬昶不得不險中求勝,雖略佔優勢,結果還是兩敗俱傷。青年刀客負傷遠遁,他內傷也不輕,不過為了瞞過遊無忌兩人,才強行壓制傷勢,裝作並無大礙的樣子,以防再生變數。直到進入屋內,傷勢迸發,吐出淤血,忙讓王祈安兩人扶到屋內坐下,運功療傷。
司馬婧此刻愁眉憂目,滿臉擔憂的站立一旁,像是自言自語,又向是在請教王祈安:“二叔不在,大哥又受傷了,我該怎麼辦呢?”
“姑娘放心,司馬兄既然自己能運功調理傷勢,可見並無大礙。只是傷口失血過多,才顯得臉色比較蒼白憔悴。等他運功完畢,再用藥物幫其處理傷口,然後調養幾天,只要短期內不再與人動武,自可慢慢痊癒。”
聽王祈安這麼一說,司馬婧才稍稍放心一點,突然想起什麼,憤憤不平道:“我們就這樣放那兩個惡徒離開,實在太便宜他們了,我一定要回去告訴爹爹,回江南再跟他們算賬,哼……”
“遊無忌傷得並不重,如果不讓他們離開,逼得太甚,在他們拼死一搏下,恐有其他變數。目前還不知道附近他們是否還其同黨,此地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必須先轉移地點,好讓司馬兄安心療傷。”王祈安分析眼前形勢道。
“王兄所言甚是,在敵方虛實未明的情況下,此地已不宜久留。只是目前我傷勢不輕,恐難以遠行。未知王兄是否知道附近有可供暫避風頭的隱蔽之地?”司馬昶運功調整後,暫時穩定住了傷勢,此刻睜眼接著王祈安的話問道。
“大哥,您沒事吧,剛剛嚇死婧兒了。”司馬婧見其兄功行完畢,連忙走近關切的問道。
“不用擔心,大哥豈有如此不堪一擊,那青年刀客面生得很,裝扮和武功不似中原人物,刀法詭變凌厲,使人防不勝防,若非身法勝他一籌,此戰真是凶多吉少。想不到滄龍幫竟能招募到如此人物。看來滄龍幫一直刻意避免和我們有正面衝突,又刻意隱藏實力,居心叵測,回去必須稟告父親,對其加強戒備。”
“外人均道嶺南乃蠻夷僻壤之地,沒想到此次前來,發現實乃臥虎藏龍之地。像王兄如此人才,身手已然不遜一派之主,只是江湖上似乎未曾聽過王兄名號,此前連我都看走眼了。司馬昶在此先謝過王兄施以援手之恩,日後司馬家定當戮力相報。”司馬昶語氣真誠,心懷感激道。
“司馬兄客氣了,小子只是仗朋友之義,適時出手而已,不敢邀功。此地實不宜久留,如果司馬兄可以起身走動,我們需儘快離開此地。有一個地方或可以作為司馬兄療傷暫居之所。”王祈安心中想到自己養傷的小谷,口中委婉客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