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人長女金貴,跟兒子比不差什麼,夫妻兩個也是歡喜的不行。
顧氏聽著門房來報,曉得福松是有事情找自己老爺,否則的話,就算挨著住著,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過來。
她怕丈夫在衙門有事耽擱了,就吩咐那門房道:“打發個小子去衙門跟老爺說一聲……”
省得在衙門耽擱,或者有什麼其他差事,回來的晚了。
那門房應著,去前頭找小廝往太常寺去了。
*
張廷瓚雖是詞臣出身,可並不是務虛之人,尤其是這幾年在皇子府兼任典儀,耳濡目染的,差事也留心細微處,這個太常寺卿做的,也是越來越順手了。
這一日,他也得了外頭訊息,曉得皇上給了已革宗室與已革覺羅恩典,也為福松歡喜。
只明正身份,就少了多少後患。
否則宗室不是宗室,尋常旗人不是尋常旗人,兒孫想要走八旗科舉之路,都不能名正言順,沒人盯著還罷了,要是被人盯著總要揭開來說的。
如今恢復了宗室身份,往後再允許宗室科舉的話,也有出路;不再開宗室科舉的話,還能考部院筆帖式的宗室缺。
只是他的好心情只維持了不到半天,到了下午,他打算提前回家的時候,被弟弟張廷玉堵住了。
看著張廷玉鎖著眉頭,沒個笑模樣,張廷瓚心中不喜,提醒道:“這是喜事,於福松阿哥是,於小妹也是……”
張廷玉不贊成道:“大哥,家裡跟富察家不一樣,同樣是大學士門第,同樣是與宗室聯姻,對富察家是錦上添花,對張家來說卻是白玉微瑕。”
張廷瓚道:“你在翰林院如今學的是國文,出來當會入南書房,在御前你也敢擺出士子清高?若是你真求名,那就掛冠好了,做個山林隱士,著書立說。”
張廷玉無奈道:“大哥……”
兄弟兩個如今漸行漸遠,就是有話不投機的緣故。
他看著張廷瓚不解道:“大哥之前並不如此,怎麼會不曉得人言可畏?”
張廷瓚看著他,正色道:“父親的名聲好麼?在江南士人眼中,父親被斥為不孝不義的小人,在你眼中,父親就是不孝不義了?就是小人了?”
張廷玉搖頭道:“大哥,您曉得我說的不是這個……”
他是打算效仿父親,走詞臣之路的。
這條路,哥哥正走到一半。
兄弟兩個相差十幾歲,正好在仕途上可以接著。
往後弟弟跟侄兒們也會陸續下場,張家會成為累宦人家。
保住漢官立場,成為漢官中的領軍人物,目標是封閣拜相,才是自己兄弟要走的路。
張廷玉看著兄長,心裡有些慌亂。
張廷瓚卻不想跟他說了,只道:“你自己琢磨吧,到底想要什麼,別越來越偏,成了笑話……”
說罷,他越過張廷玉,就出了衙門。
既是要走天子近臣的路,哪裡會有什麼好名聲呢?
站到越高,受到的攻訐會更多。
要是那麼在意人言,本就不該出仕。
如今的大學士,都是隔三差五被御前點名的,哪有什麼名聲可言?
正好家裡小廝到了衙門門口,正打算找人往裡傳話。
見張廷瓚出來,小廝往上前,說了來意。
張廷瓚沒有耽擱,上了馬,往家去了……
*
還有最後一個半小時雙倍了,還有月票的大大求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