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河潰壩!
這銀子一年砸裡頭一百多萬兩,居然換來潰壩,漕運衙門不清白、工部不清白、直隸巡撫衙門不清白!
一個個的,都成了憂國憂民的,至於月初薨了襄壯公、鬼節薨了宗室固泰,就都是舊新聞了。
等到過幾日御前得了訊息,就有旨意下來,直郡王與簡親王世子前往保定府,查勘永定河堤潰壩事宜。
*
九皇子府,上房。
舒舒正見大興莊子的莊頭,花生地都被泡了,壟溝放水的速度,趕不上下雨的速度。
這二百畝花生,是春日時府裡專門吩咐過的,如今許多都開始爛根了,莊頭也不敢耽擱,直接過來府上稟告此事。
如今正是三伏天了,雨水連綿,莊稼就都燜壞了。
舒舒剛聽說人來了,叫過來問了,才曉得莊子因地勢低窪的緣故,如今已經積水有半尺多,雨水無處可排。
“佃戶還好麼?屋子能不能支撐,多看著些,別倒了屋子傷了人……”
舒舒問道。
那莊頭道:“前幾天倒了兩處屋子,不過人都出來了,如今安排在倉房那邊住著。”
舒舒點頭,想了想,道:“沒傷人就好,回頭他們要是想要重新建房,可以支借銀子,每戶二十兩銀子之內,需有人做保,三年之內償還。”
那莊頭仔細記下,退了下去。
白果端了李子上來,道:“今年瓜果都沒法吃了,這李子也不甜了。”
舒舒看著白果道:“瓜果又不能果腹,要命的還是莊稼,這個時候發洪水,秋收就要耽擱了,等到九十月,災民就要進京了……”
直隸十年九旱,本就不是豐產之地,偏偏京畿一帶,因永定河的緣故,旱災還跟洪災輪流來,百姓苦不堪言。
於是,就出了奇葩景象。
每年秋冬,南城城門外頭就有災民聚集。
天子腳下,總不能讓百姓凍死,到時候少不得賑濟,送回籍貫地。
有些人就成了流民,戀慕京城富裕繁華,不肯離京。
如此,京城的治安,每到年底都有些不太平。
不過亂的主要是南城,內城是八旗所居之地,城門出入要查的嚴,流民也不好混進去。
南城就慘了,小偷小摸尋常,入室盜竊也時有發生。
主僕正說著話,九阿哥從前院回來了。
高斌打發師爺回京了,說的也是今夏雨水之事。
“土豆不行了,果樹也廢了,春天張羅的雞場跟鴨場因連著下雨的緣故,也鬧了病了……”
九阿哥坐下,就跟舒舒說了香河之事,道:“上回來信,高斌還意氣風發呢,這回一下子蔫了……”
舒舒道:“這也沒法子,十來年了,頭一次見今年這麼多的雨……”
高斌既是做知縣,這些民生經濟都計入考評。
就算用心辛苦半年,今年這光景也艱難了……
*
下一更9月23日中午12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