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兩個年輕庶妃,則是旁邊,幫著大家倒茶的、遞餑餑。
惠妃對延禧宮眾人素來和藹,今天大年初一,她就讓內膳房做了席面,晚膳就都擺在正殿,延禧宮的嬪妃齊聚。
吃完飯後,大家就打牌消遣。
宮裡日子無聊,平日裡惠妃也常支了牌桌,叫人過來打牌消磨時間。
管事太監進來時,戴佳貴人正好推倒胡,就笑著跟惠妃道:“娘娘,就先打到這兒吧,燈下看牌,眼睛發花……”
惠妃看了那管事太監一眼,笑著對大家點點頭,道:“那就回吧,將餑餑分了,今兒晚膳吃得早,回頭餓了好墊墊。”
眾人起身應了,各自分了幾盤餑餑下去了。
惠妃看著那太監道:“有什麼了不得的訊息,怎麼等不得了?”
那管事太監躬身,小聲道:“主子,天擦黑的時候,皇上去了鍾粹宮,現下還沒有出來……”
惠妃橫了他一眼,道:“一驚一乍的,皇上出入內廷,一年沒有十回,也有七八回,有什麼好稀罕的?這窺伺帝蹤可是死罪,大過年的,別給自己找不自在!”
那管事太監忙認錯,道:“是奴才錯了規矩。”
主僕兩人都曉得,這是旁人送上門的訊息。
惠妃管了十來年的東六宮,後頭卸了宮務,可誰叫她是皇長子之母,想要給她賣好的也大有人在。
惠妃擺擺手,打發那太監下去了。
她身邊大宮女道:“娘娘,要洗漱麼?”
惠妃點點頭,揉了揉腰,道:“今兒早點歇,早上起早了。”
等到梳洗完畢,惠妃躺在炕上,看著宮女放下了幔帳,臉上的神情才凝固。
承慶……
她的承慶不是殤在月子裡,已經順順利利熬過“抓周”那道坎兒。
十四個月,已經開始學著叫人,會叫自己“娘娘”……
她們這些老牌子妃嬪,除了觸了皇上的逆鱗,否則不會到了降位封宮的地步。
皇上的逆鱗,就是太子……
惠妃曉得,自己可能是鑽牛角尖。
可是承慶是她的長子……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偏偏她只能含糊著,連追問真相的權利都沒有。
因為還有個處在懸崖邊上的大阿哥……
有她在宮裡,等到大阿哥真要跌下來的時候,她這個生母總能搭把手……
都統府,正房。
尼固珠抱著自己的小老虎枕頭,跟福松與張氏擺手道:“大舅、大舅母,你們快回吧,我跟郭羅瑪嬤睡……”
張氏有些不放心,望向覺羅氏:“額涅……”
覺羅氏道:“我跟大格格說好了,別擔心,你們也早些回去安置吧,明兒還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