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沒成算了,幾代人沒有私宅。
不過這也是包衣常態。
旗人不大愛攢錢,鐵桿莊稼,多是開多少餉就都花掉了。
他又去看董殿邦家。
到底是有爵位的,子弟有跟著打仗的,瞧著私產比尋常包衣豐厚多了。
他看的津津有味兒,臉上也帶出來。
四阿哥正好處理完公文,脖子酸了,起來走動走動,就發現九阿哥臉上表情不對。
他曉得九阿哥在看八旗司的紅契文件,就有些好奇,走到近前,道:“可是有什麼不對?”
九阿哥將手中文件遞給他,道:“就是覺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怪不得旗人都愛當兵,還是打仗油水厚!”
董家的產業,主要都是三藩之亂平定之後那幾年添置的。
那幾年,他們家有子弟跟著打雲南。
四阿哥接過來看了,見是董家的,道:“這是內務府老人了,早年太皇太后最信重的就是他們家……”
否則也不會特意從他們家選了一個格格入宮為嬪妃。
九阿哥道:“您再瞧李家跟曹家,父輩都是做到二品的,怎麼家底相差這麼多?是不是曹家隱匿了私產,還是真的清廉?”
他對曹寅印象很好,可是父子兩代織造,就沒有攢下私財?
金家父子也是兩代人,抄家也抄出來不少。
四阿哥對兩家瞭解的更多些,道:“不一樣,曹寅之父一直是內務府官,二品侍郎是給的加銜,不是實缺。李煦之父一直經營地方,一路上從輔官到知府、布政使,官至巡撫……”
他這一說,九阿哥就明白過來了。
一路知府、布政使、巡撫做下來,都是主官,不去貪墨,只官場上“三節兩壽”就能剩下不少。
織造郎中,下邊轄的僚屬沒有幾個,還要孝敬京城的上官。
九阿哥就道:“那曹寅也不容易,怪不得他們家老太太不留在親兒子身邊,非要在江寧住呢……”
江寧織造府四、五進的大宅子,到了京城就是兩、三進的小宅了。
眼見著九阿哥留心的都是內務府人家,四阿哥道:“既是從內務府出來,就不必再留心他們,那是汗阿瑪信重的人手……”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想起了曹順。
有曹順這個紐帶,九皇子府跟曹寅也斷不了關係。
眼下沒什麼,可是回頭說不得就是隱患。
可曹順給九阿哥使喚,也是御前的安排。
四阿哥倒不好說什麼了,否則倒像是挑唆弟弟防備皇父。
九阿哥道:“這不是有金家的例子在前麼?我怕他們幾家也生出貪心來,一年到頭,往三大織造撥的銀子不算多,幾十萬兩銀子,可要是他們打著御用的招牌,自己斂財,這天高皇帝遠的,也不好查……”
四阿哥道:“你能想到的,汗阿瑪也會想到,會安排人轄制的。”
九阿哥想想也是,就不操心了,只道:“別連累到曹順身上就行,曹順是個好用的,弟弟還想多用幾年呢。”
四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