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珠亮跟清如的八字有不妥當,臘月或是明年犯什麼說頭?”
覺羅氏沒有瞞著,說了清如阿瑪借嫁妝之事。
舒舒聽得目瞪口呆。
“這樣無禮的要求,德義都應了?”
這嫁妝不說打小攢的,也是提前多年就預備下的。
這傢俱擺設,都是奔著使一輩子去制的。
這其中耗費的不單單是財力物力,還有父母對女兒的慈心在裡面。
覺羅氏輕哼道:“說的好聽,什麼早年恩義,不過是巴結太子罷了。”
舒舒想到了伊夫人的身份,不單單是索額圖之女,還是致仕大學士伊桑阿之妻。
伊桑阿也是八旗的傳奇人物。
他十五歲中八旗進士出仕,宦海沉浮五十年,做了十幾年大學士。
要不是受了索額圖連累,這位眼見著就是要成首輔的。
“那伊桑阿大人沒攔著?”
伊夫人任性,可伊桑阿君臣相處幾十年,不曉得康熙的脾氣?
這個時候安排小赫舍里氏親事,是憐弱善行,鳥悄地嫁了,康熙也不至於跟個小姑娘計較;可是這樣驚動了幾家,就有些過了。
這是在跟康熙示威?
告訴他赫舍裡家倒了,可還有宗親跟勳貴還都抱團,站在太子身後?
作死也沒有這樣作的。
覺羅氏長吁了口氣,很是唏噓。
“伊大人六月裡中風,聽說是因天熱,用多了冰,一冷一熱的就卒中,如今人癱了,不能言語,熬日子罷了……”
伊夫人三十出頭,可她是填房,丈夫伊桑阿已經年過花甲。
這個年歲的老人,冬天中風的多,夏天反而少。
只能說這運氣不好,什麼倒黴事都能攤上。
舒舒也沒想到會這樣巧。
等到齊錫夫婦說了小赫舍里氏的夫家,她算是明白父母為什麼臉上一言難盡模樣。
竟也不是外人,是董鄂家的姻親李家。
婚事已經辦了,就在七月三十。
就在小赫舍里氏嫁人沒兩天,宗人府就出了人手,將赫舍裡家另外幾房人口都拘押了。
因這件事,京城這幾日氣氛也頗為詭異。
舒舒蹙眉,覺得心煩。
“德義糊塗,將軍夫人還是明白人,總能牽制一二,等到清如嫁過來,也賴不到清如頭上;蘇努貝子那邊,是不是太活躍了?”
他有鼓動小三爭爵位的前科。
舒舒往陰暗了想,就要懷疑蘇努是不是故意在中間攪合,想要壞了都統府跟將軍府的關係。
眼見著舒舒擔心家裡,齊錫安慰著。
“沒事兒,都到了這一步,也沒有退親的餘地,等到珠亮成親了,就給他補熱河行宮的差事,打發他們兩口子外放。”
舒舒聽了,眉頭沒鬆開,反而擰得更緊。
“珠亮外放,留小三在京城,怕是蘇努貝子心更切……”
這種“爵迷”,操心自己事不說,連帶著親家的事情也操心,真是叫人無語。
覺羅氏見她?嗦個沒完,道:“有我跟你阿瑪在,輪不到你操心這個,好好養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