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一人雙騎,也沒有隨著船隊走,還是要騎行回京。
小松想了想道:“說是要看傅侍衛那邊。”
舒舒已經聽九阿哥提了一嘴傅鼐跟曹家的淵源,道:“傅侍衛還要去江寧走親。”
那是老岳母,正經的慈親。
小松道:“那就是等他們從江寧回來吧,反正還有一半的人在路上呢……”
九阿哥在旁道:“下晌從御前出來,好像聽人說了一嘴,這次隨扈臣子中,江蘇本地的可以放假了,不用跟著去杭州。老傅那裡,估計也是直接去江寧。”
蘇州到杭州三百里,到江寧四百里,可是杭州與江寧不是一個方向,從杭州到江寧要五百多里。
九阿哥已經在盤算時間,道:“聖駕後日啟程,差不多二十二、二十三到杭州,蘇州這邊都是官紳百姓跪留聖駕,杭州少不得也要來一遭,到時候聖駕回鑾就要二十九、三十了……”
舒舒想起一件事,轉過頭來,道:“不對呀,之前不是說還有松江的行程,這沒有啊?”
蘇松,是蘇州府與松江府的合稱。
這兩個府是挨著的。
九阿哥出來前去過幾次戶部衙門,也知道四阿哥的差事是整理松江府前些年的稅賦虧空冊子。
當時地方報上來的是水患,實際上好像是潮災或海嘯來著……
他摸了摸下巴道:“因為杭州將軍帶兵來迎駕,不好再拖延了,估摸回來的時候聖駕還會駐蹕蘇州,那個時候汗阿瑪應該會去松江府。”
幾百年後,運河已經開始疏通,但也只是開始。
舒舒沒有走過這一條線,還真是不熟悉這一段的水路。
她雖是個資深紅迷,心裡念念不忘去江寧織造府見識一遭,可是想著這一路上的勞乏,也有些疲了,跟九阿哥道:“那爺估算著咱們什麼時候能回到京城?”
九阿哥道:“回程就快了,不用巡視河工,也不用各地駐蹕,快的話五月上旬就差不多了,慢的話五月中旬也到了。”
舒舒翻身坐起來,道:“皇子府那邊,工期幾個月?”
九阿哥道:“工部工匠富裕,內務府營造司還有人手,之前工部報上來的工期是五個月,二月下旬開始動工,就是到七月半,爺估摸著應該會更快些。”
舒舒帶了幾分雀躍,道:“那明天咱們早上給皇上賀了壽,就出去逛園子,回頭有好的湖石花木,也可以訂下。”
九阿哥點頭道:“那就去轉轉!”
夫妻倆昨天睡得晚,今天也忙了大半日,都已經乏了,早早的洗漱躺了。
不過九阿哥還沒有闔眼,打著哈欠跟舒舒道:“這人生地不熟的,老十他們沒事吧,不會遇到不開眼的吧?”
舒舒道:“有侍衛跟著呢,還有地頭蛇李燦陪著,再說了為了迎駕,城裡的流氓無賴應該也都處理的差不多了。”
饒是如此,九阿哥還是有些不放心,嘀咕道:“不是說江南這邊還有個‘洪門’,專門‘反清復明’麼,打著‘朱三太子’的旗號?”
舒舒也打著哈欠,生活中哪裡有那麼多波瀾壯闊。
尤其是他們現下的身份,旁人想要碰瓷也碰不上。
消消停停的,也是過日子。
二更的梆子聲響了。
院子裡有了動靜。
是十阿哥跟十福晉回來了。
見上房還掌燈,十阿哥站在窗下,隔著窗戶道:“九哥,帶了海棠糕跟酒釀餅回來,您跟九嫂現下要不要嚐嚐?”
“不吃,不吃,我們也要歇了……”
九阿哥早已經困得不行,趿拉著鞋子下床,將燈給熄了。
十阿哥看著暗下來的窗戶,就聽到裡頭自己九哥的嘟囔著“總算回來了,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