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幽心虛地避開眼神交流,故作不在意地說道,「之前去寺廟給唐奶奶祈福的時候,順便拿的,給你了。」好像生怕宋逸勉覺得這是她特意去請的,又強調道,「免費的,不值錢。醜是醜了點,但是,它醜是因為被我在書包角落壓太久了,本來不長這樣兒的。據說,還挺靈的。」
宋逸勉接過兩個東西的時候,指尖輕輕掃過陶幽的手心,「謝謝。」
「客氣。」
陶幽迅速收回手,握拳,用指尖摳著手心那一小塊又麻又癢的地方,心臟猛地抽動幾下,耳尖也不爭氣地染上了粉色。
宋逸勉手肘撐在膝蓋上,打量著這個只有他手掌三分之一大的,還帶著一絲餘溫的平安福,用手指輕輕摩挲了幾下,低頭無聲笑了笑,連帶著肩膀微微顫動。
陶幽鬧了個臉紅,她扁下嘴,不解地問道,「你笑什麼。」
宋逸勉現在要是問點什麼問題或者直接表明嫌棄這個平安福,她倒還能理解。但是,笑?他為什麼要笑?
「平安福,」宋逸勉大咧咧靠回長椅靠背,再次抬頭看向陶幽,眼底閃著天花板折射到他眼裡的細碎的光,「你是怕我在比賽的時候受傷嗎?」
他說著,用牙咬開薄荷糖的包裝紙,將薄荷糖咬得‘咯吱作響。
宋逸勉微揚起臉的角度,正好將整個完美的脖頸暴露在燈光下,隨著喉結輕微滾動,薄荷糖被嚥下。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陶幽站在他面前,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由自主地跟著咽口水。
——好瀟灑,好霸氣,好······
「喂,」還不等陶幽想出其他合適的詞,就被傾身湊上前的宋逸勉打斷思路,「想什麼呢?」
陶幽毫不猶豫地搖頭,這要是真的把心裡想的說給他聽了,肯定會被他笑話的,「沒什麼,你剛才說,說什麼來著?」光顧著宋逸勉那張臉,看到他嘴巴微張動了動,卻是沒注意聽他說了些什麼。
「怕我受傷嗎?你擔心我。」宋逸勉雙眼緊緊盯著陶幽,不錯過她臉上任何的小表情,然後簡易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
——我就這麼容易猜透嗎。我也沒有把心裡想的寫臉上啊。
這麼快就被戳穿心思的陶幽不禁懷疑了一下自己,忽地抓緊書包帶,本就加速的心跳更快了,‘咚咚咚撞得她胸膛微微發疼,強烈到彷彿下一秒就會破開身體蹦出。
她儘量讓臉上的表情保持自然,只是那雙眼睛不敢再去跟宋逸勉有過多的接觸
她轉了轉眼珠,直白地說道,「對啊。」
聽見陶幽這麼坦誠就承認了,宋逸勉那盯著陶幽看的一雙眼中,瞳孔驟然收縮,眼底冒出一絲不可思議。下一秒,他有些慌亂地避開眼睛,直起身理了理衣袖,心臟劇烈收縮,想要上揚的嘴角因為他的有意壓制,輕微抽動。
——他嘴怎麼了,怎麼在抽啊,怎麼做到的。
陶幽暗自模仿了一下,半張臉都要抽筋了也沒成功。
——帥哥就是與眾不同哈,隨便一做就是高難度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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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麼直白嗎?咳,你這麼擔心我,該不會是喜歡我吧······」宋逸勉掩嘴,雙眼直直地看向前面的地板,輕聲問。
陶幽模仿完以後,就自顧自繼續說著,沒有注意宋逸勉還在說話,「誰知道會不會出意外呢。你萬一被球砸了你,畢竟球沒長眼睛,以卵擊石,最後疼的不還是卵嘛,球又不會疼,總不能把這個平安福掛球身上去吧......嗯?你說什麼?」她好像看到宋逸勉嘴
巴動了。
陶幽一連串的話已經讓宋逸勉的表情恢復冷漠,他放下掩在嘴邊的手,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搖頭道,「沒事,你繼續說。」
終究是他自作多情了。
「哦。」陶幽看著宋逸勉冷下來的表情,以為自己隨便編的理由,成功騙到了他,讓他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便繼續睜眼瞎編道,「還有,你要是受傷了,我們隊就失去了一名主力,那譚教練就會非常不開心,他不開心,我們全隊人都不會好過。而且,期末了,別影響學習,你要是受傷了還拿個年級第一,這對我們的打擊也太大了,這個寒假我肯定不會好過了。」
「所以,你還是挺重要的。」陶幽說完,鄭重地拍了拍宋逸勉肩膀,「千萬別讓自己受傷了。」
莫名變成‘重點保護物件的宋逸勉,看著陶幽不說話,眼裡的光卻慢慢黯淡下去,手中的那個平安福也變得有些燙手。.z.
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哪裡是擔心他,話裡話外都是替別人在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