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霽月只覺心中氣憤難耐當,但卻又無可奈何,抬眸便看見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茶盞。
她幾步衝過去,生平第一次失控的拂袖把桌上的所有器物一掃而落。頓時,只聞一陣叮噹破碎之音,地上鋪就的上好金絲地毯上便一片狼藉。
長廊拐角處的風無眠聽見響聲,修長的身形頓時一僵,只覺胸口之處狠狠一痛,忍不住閉上了那雙清澈雙眸。
阿雨,在你面前演戲我也好辛苦,可是,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你討厭我也好,恨我也罷,我都接受……
同一時間。
江中軍營。
皇甫宸坐在帳外的草地上,手中拿著一個酒袋,望著朦朧的夜空對月痛飲。銀色的月光下,他剛毅俊顏一片冰冷。
流夏遠遠的躲在一邊,雖然擔心自家殿下的安慰,但是他不敢貿然上前相勸,上官姑娘毫無音訊,殿下又恢復了以往的冰冷。明日她如果再不回來,大軍就要兵臨烏城城下,強行攻城。
宇文逸從遠處走過來,流夏張了張口剛要拱手見禮,便被他擺手制止。
他看看一旁獨自飲酒的皇甫宸,又看看欲言又止的流夏,伸手在流夏的肩膀拍了拍,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兒,轉身向皇甫宸走去。
近的跟前,他大大咧咧的挨著皇甫宸就地而坐,伸手從他手中奪過了酒袋,仰頭痛飲幾大口,拿著袖子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酒漬,揮手又還了回去。
“病剛好就喝酒,不怕再復發?”
皇甫宸似是沒有聽見與宇文逸的話一般,黯淡的眸光始終沒有離開天邊的朦朧的月色。
“飛歌還沒有回來嗎?”宇文逸抬頭同樣凝望著那一彎下弦月,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皇甫宸接過酒袋,喝了一大口:“沒有。”
“你在擔心她?”
皇甫宸拿著酒袋的手動作一僵,面色沉寂,無言的又猛灌一口酒,這次不知是因為喝的太急還是怎麼的,一下子嗆到了,連咳了好幾聲。
“她聰穎通透,慧智無雙,一定會沒事的。”
皇甫宸沉默良久,方緩緩道:“你知道的,在我的心裡,她比我的命都重要。在這世上,我只有她了。我可以失去所有,但是我不能失去她,是我不好,沒能阻止得了她。”
宇文逸聽著皇甫宸的話,唇角扯起一絲苦澀的笑,垂下眸子,輕聲道:“她的心裡也只有你皇甫宸一人,你很幸運。”
“是啊!我很幸運。能得她傾心相許,是我三世修來的福分。或許是老天爺覺得我這些年過的太苦了,才讓她來到我的身邊的。”
皇甫宸語落,兩人皆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沉默不言。
一陣疾勁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漸漸傳來,皇甫宸心中一喜,猛然站起身來,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痴痴張望,一顆心也緊張的跳個不停。
是她回來了嗎?如果是她,為何只有一匹馬的的馬蹄聲,墨一呢?
夜色中,一人一騎漸漸現出身形,皇甫宸的眸子漸漸黯淡了下去,望著疾馳而來的飛歌失望之餘又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飛歌縱馬一直近的跟前,才急急勒馬而停,翻身下馬之後,一刻不停立即疾步走到皇甫宸和宇文逸的面前,拱手見禮:“殿下,少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