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明亮又溫暖,她站在府門前,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卻只覺得眼角一陣酸澀。
沈裴楓坐在搖搖前行的馬車中,隔著車簾的縫隙望著立於府門前的那個素衣女子,直到看不見了,他才緩緩放下手中的簾子,靠在車廂上,沉默不言。
愛一個人好難,忘記一個人更難。此生餘生,這份求而不得卻又銘心刻骨的愛,這段曾拼盡全力卻又無能為力的情,即便耗盡他所有剩餘的歲月光陰,也不一定能做到真正的放下……
夜幕深冷,寒星清寂。
宸王府。
上官霽月還沒進院子,便隱約聽見陣陣破風之聲越牆而來。她恍然一愣,頓下身形,站在原地凝神閉目,仔細聽了片刻才緩緩睜開眼睛,走了進去。
清冷的月光下,皇甫宸一身墨色衣袍獵獵,腳步輕移間,手中三尺長劍早已是劍氣如霜,氣勢如虹。
他面色沉寂,眉目冷肅。每一招每一式都自帶千鈞之力,時而疾如驟風,時而震如雷霆,威不可擋。
此時的他彷彿殺神降世,置身於那黃沙飛揚之地。他身法極快,三尺長劍在他手中揮灑縱橫,幻化成一片白色光影,剎那間鋪天蓋地。劍鋒所指,劍氣所到,一切皆無所遁形。
他本就生的英武挺拔,俊朗非凡,這樣一套威力無比的劍法由他舞出來更是霸氣側漏,讓人心潮澎湃,震動不已。
原本靜靜的在長廊下看著的上官霽月只覺胸中豪氣頓生,心念一動,揚手就折了一段柳枝,注內力於其內,足尖輕點,如蛟龍出海般迎了上去,纏住了皇甫宸的三尺長劍。
黑夜中,月光下。兩個絕世身影或你追我逐,或同行並進,激起落葉紛紛,宛如繁花。
良久,兩人齊齊收住了攻勢,對看一眼,各自笑了。
說起來,這是上官霽月第二次見他舞劍。猶記得,第一次見他舞劍之時還是在淮陽城軍營。那晚也是皓月當空。當時,冷靜如她,居然也看的有些痴了。只覺得,皎潔的月光在他的面前都盡失了顏色,天地間一切都化為了陪襯,唯有他周身銀輝,俊帥矯健如天神一般的風姿,讓她移不開眼睛。
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不知不覺的心動了呢?現在想來,居然也有些恍惚了。
上官霽月想到此處,整顆心都變成了軟軟的一團,不由得又挽唇笑了。他是那麼好那麼好的一個男人啊……
此生有他,足夠。
皇甫宸長劍入鞘,抬頭便看見幾步開外,方才那個英姿烈烈,把一根柳枝都能舞出橫掃千軍之勢的小女人,正笑意盈盈,嬌美如花。她就那麼動情的望著他,眸光清澈,裡面有毫不掩飾的柔情。她的神情太過溫柔,連這清冷的月色,都彷彿因她而沾染了絲絲縷縷的暖意。
他心念微動,放下劍走過去,展臂把她摟進懷裡。
她柔軟順從的靠在他的胸前,雙手環住他緊實窄瘦的腰身,嗅著他身上獨有的青草氣息,靜聽他強勁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