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和女將軍齊雨在一夜之間病倒,北滄皇上皇甫昊連夜派出太醫院任職的所有御醫,分別前去宸王府和將軍府診治。
然而,不知因何原因,宸王殿下已經昏迷三日不醒,數位御醫束手無策。
向來愛民如子的皇甫昊聽完御醫的回稟之後雷霆大怒,傳下口諭:宸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要陪葬!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皇上居然御駕親臨宸王府,晝夜守在宸王病榻前。
至此,幾乎所有的人這才忽然發現,這位平時看似不受寵的宸王殿下,原來在皇上的心裡好像並不是像表面那樣的可有可無,甚至還佔據了舉足輕重、不可替代的位置。
整座建安城因為宸王的病重,好像忽然變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就好像此時昏黃陰暗的天邊,低低的雲層越積越厚,越積越沉,正在醞釀著一場不可避免的狂風暴雨。
就在御醫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之時,江湖上人稱“王不留行”的神醫秋明緋,突然攜愛徒出現在宸王府的大門外。北滄皇帝將其奉為上賓,親自把人迎進府內為宸王治病。
而這位秋神醫在獨自為宸王把脈之後,只留下一張藥方,一句話也沒說,就起身去了將軍府。
上官霽月醒來的時候,雲兒正一副小大人模樣,坐在床邊為她行針灸之術。
他小小的眉頭緊皺,琉璃一般的大眼睛微微垂著,神情認真而專注。
上官霽月只覺心頭一暖,蒼白的唇角扯出一絲笑容,聲音還帶著剛醒來時的沙啞:“雲兒……你怎麼在這裡?”
而向來跟她親近有加的雲兒卻沒有說一句話,繃著小臉收了她身上的銀針就走了出去。
“呵呵……這小鬼能生你的氣,我這做師父的還是頭一次見啊!”
一道不疾不徐,還有些幸災樂禍的男聲傳進耳朵裡,上官霽月轉頭看去,這才發現坐在窗邊椅子裡的秋明緋。
“你怎麼也來建安了?”上官霽月有些詫異,一邊說,一邊強撐起身子靠在了床頭上,看著秋明緋。
秋明緋看著上官霽月費了好大力氣才坐起來,這才緩緩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胸前衣襟,走到床榻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點點頭道:“看起來還不錯,還能有力氣坐起來。”
上官霽月聞言,苦笑一聲,有氣無力的道:“讓你看笑話了,有什麼想要挖苦我的話,趁我還沒恢復力氣,想說就說吧。”
誰知秋明緋聽後,笑眯眯的盯著她良久,陰陽怪氣的說道:“本神醫可沒有心情挖苦你!你倒是堅強的很,可是某個人的狀況就沒那麼樂觀啊!”頓了頓,看她一眼,又道,“說不定再過幾天就要一命嗚呼嘍!”
“什麼意思?!”
“字面的意思咯!”
“秋明緋,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他出了什麼事情?”
“你還知道關心他?”
上官霽月咬緊下唇,不說話。
秋明緋見狀,嘆了口氣坐到床邊:“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這三天都發生了什麼?”
上官霽月搖搖頭。
“皇甫宸病了,到現在都沒醒。所有的御醫都束手無策。”
上官霽月聞言,只覺心裡針扎一般的疼,眼淚無聲的破框而出。
她伸手緊緊拉住秋明緋的衣袖,含淚望著他:“有你在,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對嗎?”
秋明緋又長長嘆了口氣,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小月,我雖然被稱為神醫,但是我不是神仙!我剛剛去給他診過脈,可是他封閉了自己的意識,毫無求生的慾望。如果這樣下去,沒人能救得了他!”
“不!不可能!你在騙我!他意志力那麼強大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說倒下就倒下?”
“小月!即便再強大的人,他如果失去了讓他堅持下去的理由,他……”頓了頓,“我是收到了飛歌的信才來建安的,飛歌在信中還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他把臉扭向一邊,“飛歌他是皇上的人!”
上官霽月聞言一怔:“飛歌是皇上的人……是什麼意思?”
“飛歌是皇上安排在皇甫宸身邊的人。北滄的這位皇帝,心裡一直愛著他這個二皇子!對他不管不問,冷漠無情那只是為了保護他,不得已而為之。”
“那不是很好嗎?父子親情不是他一直都想要的嗎?如果是這樣,在這世上他就不是一個人了。”
“小月!你怎麼還不明白?皇甫宸他這些年已經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皇上愛著,而是飛歌自始至終都在騙他。這十幾年來,他們同生共死,心裡早就把飛歌當兄弟的。他能受得了這個打擊嗎?還有皇帝,他一句解釋,皇甫宸就要信嗎?一個父親怎麼可以用這麼冷漠無情的方式來保護自己的孩子?!如果可以選擇,皇甫宸他絕對不願意選擇這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