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位於平陽城南一百里外的南山鎮以南,距離南山鎮也有二十里路程。在地處平原的平陽城來說,算是離平陽城最近的一座山了。
南山山峰不高,山脈卻成弧形綿延數十里,像是一個巨人伸開了他的雙臂,擁抱著這個貧瘠的南山小鎮。
不過,這南山不同於其他的我們見過的山峰,沒有奇林怪石,沒有峰巒疊嶂。山上連樹木都少的可憐,更別提飛禽走獸了。
南山是一座名副其實的荒山。荒蕪到人跡罕至,荒無人煙。
這個季節,本該草木蔥翠,枝丫繁茂。可是放眼望去,整座山除了稀稀落落的長著幾叢灌木叢和枯瘦的蕭條的野草之外,剩下的盡是石頭的頹敗顏色,毫無生機可言。
這一日,連南山鎮的居民都不來的南山之地,一輛簡單的灰蓬馬車一路駛過南山鎮,在南山山腳下緩緩而停。
駕車的車伕率先跳下馬車,對著車廂拱手稟報:“殿下,上官姑娘,前面道路崎嶇難行,只能到這裡了。”
上官霽月從馬車裡探出頭來,望著眼前的荒山野嶺,雜草亂石,面露疑惑之色。
皇甫宸帶她來的居然是人跡罕至的南山,這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的。
記得他在平陽城養傷之時,就曾對她說過,要帶她去一個地方。原來,他想帶她來的竟然就是這南山。
就在她思索間,皇甫宸從馬車上跳下來,與上官霽月並肩而立,抬頭凝望著前面荒蕪的山脈。菱角分明的俊顏上,一片沉肅之色。
他今天穿的依舊是一襲墨色的衣袍,袖口領口都繡有黑色的雲紋暗紋。這本該暮氣沉沉的顏色穿在他挺拔的身軀上,不但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反而更襯得他身姿修長,英武不凡。
即便他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裡,卻依然難掩周身散發強大的氣場。上官霽月知道,這是他常年軍旅,久經沙場所鍛造出來的殺伐之氣。
上官霽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今天的皇甫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沉肅,還夾帶著隱隱的複雜的情緒。
飛歌已經拴好馬匹,安靜的站在兩人身後,眸光低垂,一言不發,好像在等待什麼。
上官霽月沒有說話,心情卻沒來由的變得有些沉重。
“走吧。”皇甫宸淡淡的開口,很自然的牽過上官霽月的小手,溫熱的手掌輕輕包裹住她的。
“是。”身後的飛歌答應一聲,隨即移步在前帶路,沒有多說一個字。
山路狹窄,蜿蜒而上。腳下碎石遍佈,雜草橫生,每一步都走的特別艱難。
此時,上官霽月才發現,飛歌剛剛所說的“道路崎嶇難行”真的是太過含蓄了。這哪裡是崎嶇?簡直是坎坷。
即便是他們三人都是有功夫底子的人,都覺得很是費力氣。
磕磕絆絆的一路前行,皇甫宸一直牽著上官霽月的手沒有放開。他的手很大,很暖,骨節修長有力。因為常年練武拿兵器,掌心佈滿一層薄繭,粗糲但不粗糙。
溫度從她的指尖一直傳到她的心裡,讓她越來越煩躁不安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他沒有說為什麼會帶她來這座荒山,她亦沒有問。
皇甫宸低頭看了一眼身旁一身白衣的女子,漆黑的眸子裡是滿滿的濃的化不開的溫柔。掃過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他的心就滿滿的,像是握住了全世界。
而實際上,在這世上,他也只有她了。
他想,就像現在這般,只要她的手握在他手中,與她十指緊扣,他願意陪她這麼一輩子走下去。哪裡有她,哪裡就有他。他知道,她亦是。
到了半山腰處,前面的飛歌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對著上官霽月和皇甫宸拱手道:“殿下,齊將軍,前面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