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整個下午,上官霽月和皇甫宸都在帳內圍著書案上那張平陽城的地形圖擰眉沉思,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好的對策。
上官霽月本就是南遲人士,在平陽城生活了將近十年之久,其實不用看地形圖,對平陽城也瞭如指掌。
皇甫宸雖然不是南遲人士,但是每年因為尋找上官霽月都會來此小住幾日,也可以說對平陽城知之甚多。
平陽城地處平原,最近的一座山是在城南,距離平陽城足有百里之遙。護城河繞城一週,各個城門禁閉。
司徒銳下令封城,所有人禁止進出。河面上的吊橋早就被高高吊起。現在正是多雨時節,又連續幾天陰雨,護城河的水位上漲了不少,水流也比之前湍急許多。
本來平陽城的守兵只有不足五萬,與北滄二十萬大軍相比,可以說是兵力懸殊。想要攻破平陽城指日可待。
但是司徒銳這個瘋子,竟然把上官霽月父親和大哥的靈牌放在城門樓上守城,真的是卑鄙無恥,不擇手段。
如此這般瘋狂行徑,普天之下也只有像他這樣殘暴不仁的君主才能做的出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陰沉沉的天空中沒有一顆星星。
上官霽月沒有什麼胃口,晚飯時隨便扒了幾口飯便回了營帳。
皇甫宸來到帳內時,上官霽月還在燭光下看著地形圖苦思冥想。
那素白衣衫下單薄纖細的身形,那蒼白憔悴的容顏,那不知是哭的還是熬夜熬的紅紅的眼圈兒,還有那緊緊抿起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無一不讓他胸口處一陣陣絞痛。
靜了一瞬,他強行勾動唇角,扯出一絲笑意,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月兒。”
上官霽月抬頭,聞聲望去。
昏黃的燭光中,男子一身玄色衣衫。身姿英武挺拔如松,容顏清俊硬朗如玉。星眸中盪漾著的是不同於以往的溫柔微光。
上官霽月一怔:“這麼晚你怎麼還沒睡?”
“月兒不是也沒睡嗎?”
皇甫宸說著話,便已經來到了上官霽月身邊,並順手把她攬進了懷中。
“我……在想一些事情……”上官霽月的嗓音還有些許沙啞,眸光有些閃爍。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不放心,來看看你。”
上官霽月緩緩抬起頭來,迎上皇甫宸的目光,卻望進了他的星辰一般的眸子裡。
皇甫宸沒有再說話,只是摟著上官霽月的那雙手緊了緊,低頭在她額前落下深情綿長的一吻。
第二日,上官霽月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她揉了揉還有些發脹的腦袋,神志漸漸恢復了清明。
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像昨晚睡得那麼沉了。昨晚皇甫宸留在她這裡過夜,上官霽月沒有拒絕。
她知道他心底的想法,他是怕她又像上次一樣,一聲不吭的獨自去冒險。也許是這兩天熬盡了心神,昨晚她很快就睡著了,然後一覺醒來就已經到了現在。
起身下床,簡單的洗漱之後,上官霽月準備去找皇甫宸。
天空依然沒有放晴,看上去灰濛濛的。上官霽月莫名感到心中壓抑的厲害,總感覺自己好像忽視了什麼。
挑開皇甫宸的帳簾,她一怔:大帳裡空蕩蕩的,他竟然不在。兩軍對壘之際,他去了哪裡?
想起昨晚他靜靜的摟著她的模樣,上官霽月心中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這個想法在她腦海裡一出現,她便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心在這一刻痛的幾乎窒息。不,不會的,不會是她想的那樣的。他一定是湊巧出去了,所以不在帳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