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抽出,又再次快速插進血肉:“這一刀是瀾江慘死的數萬百姓的,他們的冤魂還在徘徊不散,你看到沒有?!”
一刀又一刀,錢裕已經成為一個血人,疼得表情扭曲變形,說不出一句話來,但卻不能動彈分毫,那祈求的眼神只希望上官霽月能給他一個痛快。
“這就受不了了?那你知道蠶煙之蠱發作是什麼滋味嗎?”上官霽月緊緊捏著錢裕的下頜,修羅一般的笑綻放在清麗的小臉上,“若我猜得沒錯,你的身上也有蠶煙之蠱吧?不然憑你一個小小的太守怎麼知道這麼多的秘密。”
“求……你給……我個痛快……”
“給你個痛快?!沒有讓你嚐嚐蠶煙的滋味,你又怎會知道我二哥所受的噬心挫骨之痛?!”
上官霽月說著,手中的匕首就在自己的手掌狠狠劃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頓時鮮血如注,清冽暗香四溢。下一秒她便強行掰開錢裕的嘴巴,逼他喝下自己的鮮血,並順手摘了他的下巴,讓他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秋明緋說過,她的鮮血既能解發作的蠶煙之蠱,也能讓休眠的蠶煙甦醒。那麼,她就要讓他也嚐嚐那種噬心挫骨之痛。
“月兒!你為何這樣不愛惜自己?!”皇甫宸見狀,幾步衝過去把上官霽月拉進懷裡,眸中盡是心疼之色,“你難道就不知道痛的嗎?”
“皇甫宸,”上官霽月像是一下子虛脫了一般,眸中晶瑩滾珠般落下,抬手捂著自己胸口的位置,無力的道,“我當然會痛,但是我這裡更痛……”
“月兒……”
皇甫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飛歌和流夏驚呼一聲,指向錢裕的方向,道:“快看!”
原來,錢裕像是發了瘋一般,雙眸猩紅,不停地扭動著還在血流如注的身子,嘴裡“嗚嗚”之聲不絕於耳,竟然一下子掙斷了綁在他手上的麻繩,一頭向囚籠的圓木上撞去,頭上頓時也血紅一片。
可惜的是,他還是沒能如願以償的一頭撞死,因為體內的那種痛楚連死的機會都不給他,他只覺全身的骨頭被人寸寸捏碎,萬蟲噬心之痛讓他只想能死的痛快一點兒。
只可惜,他不能如願,只能在絕望中慢慢等待體內的蠶煙瘋狂反噬,吞噬完畢他全身的精血,一點兒一點兒變成一具沒有一絲血色的屍體……
幾人看著錢裕的死狀不由得大為震驚,沒想到天下還有這樣狠毒的蠱毒。蠶煙之蠱竟然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蟲蠱噬盡精血而亡。
但是像錢裕這樣十惡不赦之人,這樣的慘烈的死法,比起那千刀萬剮的凌遲之刑也不遑多讓了。
腳步虛浮的回到營帳之後,上官霽月倚靠在床榻上一言不發,眸光低垂。她沒想到,今天無意之中竟然得知了這樣一個殘忍的真相。
還有那個國師,他到底是什麼人?聽秋明緋說,南遲的巫師已經絕跡世間近百年,可他為何能讓蠶煙重現?難道他跟百年前絕跡的巫師家族有什麼淵源不成?
坐在床榻邊的皇甫宸看到上官霽月沉寂的表情,他心裡就一陣心疼,拉起她的小手,輕輕握在掌心中,溫言道:“月兒,不要再費神了,等我們有一天攻進平陽城,所有的真相一定會大白於天下的。”
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溫度,上官霽月緩緩抬起頭來,在看到男子眸中那滿滿的擔心和不忍,她唇角微揚,扯出一絲牽強的笑意,輕聲道:“我沒事,只是今天忽然知道了我身上蝶冢的來歷,一時心中還有很多疑惑。”
“是關於你的那些預言嗎?”
上官霽月一怔,認真的問道:“皇甫宸,你會相信那些預言嗎?會相信我是身負異能的妖星嗎?畢竟我現在真的有異於常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