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平陽城中那個神采飛揚,笑容明亮的少年;那個在朝試之中,一舉奪得文武雙冠的翩翩公子;那個手執長弓,百步穿楊的騎射天才;那個跨馬提槍,斬敵馬下的銀袍小將……
可是如今,竟然變成了一如眼前這般形容枯瘦,蒼白如雪的病弱書生一般的模樣,就連那往日奕彩神飛的清眸之中也變得沉如死水,毫無生氣。那同樣細瘦蒼白的手臂,只怕此時再也拉不開那牆上彎弓,降不了胯下烈馬了……
見此狀況,皇甫錦和楚傾雲悄然走了出去,留給他們兄妹二人一個獨處的空間。
“二哥,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大哥和父親他們……”
上官霽揚聞言,蒼白的手指顫抖了一下,臉上沉痛一片,紅了眼眶。良久,才緩緩開口:“當日,你和雲兒衝出重圍之後,我和父親還有大哥被逼至絕境,腳下屍體堆積如山,是父親和大哥趁我不備,把我打暈,和屍體混在一起,這才死裡逃生……可是父親和大哥……”
“父親……大哥……”
上官霽月聽著上官霽揚的話,胸腔之中憤恨難平,只感覺如刀剜心,痛徹骨髓,眸中淚水連珠一般順頰而下。
上官霽揚見狀,緩緩抬起揚蒼白冰涼的手指,想要將上官霽月臉上的淚痕拭去,奈何實在力不從心,只得又無力的放下。
“三妹,別哭了……”
“二哥……”
“他們在天有靈,也不願看見你這樣傷心的。”
上官霽揚艱難的扯動唇角,強行擠出一絲笑容,“二哥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哭起來的樣子跟小時候一樣醜。”
上官霽月望著依靠在床榻上的男子,知道他是故意轉移話題,心中一痛,胡亂的拿袖子擦了擦淚水,強顏歡笑:“二哥,你就會拿我說笑。”
“其實,二哥原來是騙你的,無論三妹怎樣,在二哥心中都是最美的。”
“那是以前,現在我要是在你心中最美,估計該有人不樂意了”上官霽月說著向門口處看了一眼。
上官霽揚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順著她的目光向映在窗欞上的那抹俏麗身影望去,靜靜出了一會兒神,緩緩收回目光,道:“像她那樣熱烈如火的女子,我這幅病弱殘軀,又怎能匹配與她?只怕我與她終究有緣無分……”
上官霽揚的神情讓上官霽月心中一陣難過:“二哥,郡主有情有義,對你一片真心,你也一定不要放棄。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三妹,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所有的大夫都查不出我中的什麼毒,想必已經無力迴天了。”
“不,二哥,還有一個人可以救你!”上官霽月想到秋明緋,立刻站起身來,為他收拾東西,“你現在便隨我回府,我讓雲兒的師父來救你!”
“三妹,二哥不能跟你回宸王府。”
上官霽月聞言,手中的動作一僵,望向上官霽揚:“為什麼?”
“你現在的身份本就引人注目,宸王又不在京城。如果我一個身份不明的病重男子,堂而皇之的住進宸王府中,與你孤男寡女,朝夕相處,難免會讓人生疑,垢人話柄,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