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讓少將軍失望了,”皇甫宸說道這裡,抬眸看向上官霽月,溫聲道:“她自然是傾城之貌。”
宇文逸也順著皇甫宸的目光望向上官霽月,不知怎麼就問出一句:“難道比齊雨長得還美?”
上官霽月一聽,剛剛喝下的一口清茶差點兒吐出來,被嗆得猛咳幾聲,好大一會兒才緩過來,眸光閃爍的說道:“齊雨是男人,少將軍說笑了。”
“齊將軍勿怪,是本將軍失言了。”
宇文逸也覺得自己剛剛那樣說話實在是不妥,一時有些尷尬,趕緊轉移話題,正色道,“等父帥這次從京師回來,我們北滄大軍就要開拔南下了。南遲暴政,弄得民不聊生,皇上已經下定決心,勢要蕩平南遲,還天下蒼生一方淨土。從此天下太平,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再沒有戰火狼煙。”
皇甫宸聞言,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身側面色忽然有些蒼白的上官霽月,心中一緊,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淡淡的道:“師父何時回來?”
“等過了上元節,開印之後,如不出意外,皇上便會頒下詔書,昭告天下,揮軍南下。”說到這裡,宇文逸嘆了口氣,猛灌一大口酒,才繼續道,“國之將亡,也不知南遲的皇帝此時是不是還在荒淫酒色,醉生夢死之中,這估計是他過的最後一個大年了。”
“此次的主帥人選還是師父嗎?”
“主帥人選皇上還沒有示下,現在還不知道。不過父帥畢竟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如以前健碩,皇上若體諒父帥軍旅艱苦,這次的主帥人選另有其人也未可知。”
……
上官霽月聽著兩人談話,面色蒼白沉靜,一句話也沒有再說。她羽睫微垂,定定的看著身側火盆裡燃燒的通紅的炭火,想起昔日種種,眸底早已是波濤洶湧,心中激憤難平之餘又覺得悲涼一片。
爹,娘,大哥,二哥還有上官家的幾百英魂,你們在天有靈,一定要多多護佑月兒,讓月兒親手手刃暴君,以報這血海深仇……
宇文逸走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更天,上官霽月和皇甫宸起身相送至門外,見他翻身上馬,馳騁而去,上官霽月才抬頭望向無邊的的夜空,眸光幽遠。
夜色如墨,耳邊還不時能聽到此起彼伏的爆竹之聲,還有那一閃即逝的絢麗煙火。遠處山頂光禿禿的樹林枝丫,蕭條枯瘦,在冷風中隨著煙火忽明忽暗。
皇甫宸脫下自己的外袍,輕輕披在她的肩頭,隨著她一起抬頭凝望無邊的蒼穹。良久,才收回目光,投注在她有些蒼白的側顏上,執起她的手,溫聲道:“回屋吧,這裡風太大。”
上官霽月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凝然不動。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句:“皇甫宸,我身為南遲將門之女,卻要把屠刀揮向自己的國家,你說他們會原諒我嗎?”
皇甫宸聞言,心裡一陣心疼:“會的,他們都是英靈,豈會不知月兒的心意?南遲百姓飽受奴役之苦,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唯有天下一統,才能永絕戰火紛爭。”
上官霽月收回目光,側過臉來望著他俊朗的容顏,晶亮的雙眸,緩緩道:“皇甫宸,謝謝你。”
皇甫宸無聲的把她擁進懷中,輕聲道:“走吧,回屋吧,我們這樣被營中將士看見了不好。”
上官霽月聞言一愣,隨即想到當初剛剛來到神龍營之時,自己還以為他是喜好男風之人。現在想想不由得覺得莞爾,心中鬱憤之氣也消減不少,依言一起回到了屋中。
洗漱完畢,上官霽月正要就寢,卻發現皇甫宸坐在床榻上看著她一動不動,清亮的眸底一片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