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的眼角微微一揚,看著表情像吃了只蒼蠅般難受的張高,暗地裡罵了句活該。
可忽的,
她在張高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精光,就像深藏於陰溝裡的老鼠,餓得前胸貼後背,卻突然發現了一塊兒滿是食物的寶地,正在暗暗竊喜著。
張高的表情讓田甜察覺出了一絲不簡單。
有孩子逃跑這件事基本上已經成了定局,不過劉媽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憤怒,也沒有著急,田甜猜測,劉媽肯定是覺得,這整個村子都是她的眼線,愣那小妮子也跑不了多遠,她遲早都能把她給找出來!
看著人都一個個的散去,田甜望著帶著楚慕然
準備進屋的劉媽,眼急手快的追了上去,可還沒靠近劉媽,劉媽身邊的四個壯漢便衝了過來一把攔住田甜。
田甜沒辦法,只能好聲好氣的說道:“劉媽,這…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等我回來就把我的娃給我…”
劉媽露出了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細嫩的手指在楚慕然的臉蛋上劃過,就這一個動作,讓田甜的心都給提到了嗓子眼。
劉媽的眼裡閃著森然的寒光,衝著身邊的四個壯漢問道:“我記性不大好,你們幫我回憶回憶,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了?你們幾個聽到了嗎?”
四個壯漢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從來沒有聽到過劉媽有說過這樣的話,一切都是田甜胡謅臆想出來的。
劉媽的笑意深了些許,衝著田甜挑了挑眉。
似乎是在說:“你看,我根本就沒答應過你,又怎麼可能會把這個孩子還給你?”
田甜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滿臉都充斥著不敢置信,她看向一言不發的楚慕然,他的眸色也漸漸失去了光彩,彷彿就是那將死之人一般,連掙扎的反應都沒有,他看了一眼田甜,那種絕望到極致的痛苦,就像是毒素一樣,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個角落。
劉媽不再多看田甜一眼,但似乎是為了刺激她,劉媽一邊往屋裡走去,一邊和旁邊的人商量著:“這孩子渾身都是傷,估計也是個沒人要的,我看啊,不如把他的眼睛給戳瞎,腳給打斷了,讓他上街去乞討。”
“…”
田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她渾身冷的可怕,渾身的肌肉因為緊緊的繃住,青筋一根一根的暴起,彷彿下一秒就要噴出血來似的,止不住的戰慄著。
她希望自己保持冷靜,一點一點的在已有的記憶中抽絲剝繭。
劉媽看上去已經有些疲憊了,再加上楚慕然不是那種哭天搶地的性格,所以劉媽大機率不會今晚上就對楚慕然下狠手,至少也得是明天早上。
想到這裡,田甜的腦海裡又浮現出張高那副詭異的表情……他到底在等什麼?
這種鬼地方,是錯一步步步錯。
但至少過了今晚,一切都會好起來…
只要撐過今晚。
…
晚上十點鐘左右,夜深人靜,張高突然從自己的屋子裡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隔壁已經開始打鼾的田甜的房間,他的嘴角陰森森的笑了笑,朝著劉媽的小樓走去。
“站住,劉媽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守在門口的壯漢攔住張高。
“不是,大哥,我真有急事,你們就和劉媽說我有重大的事情要說!快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