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年心中暗暗敬服不已。
其他人聽不出好壞,只覺得這詞朗朗上口,很有感覺。
蘇木換了口氣,繼續背道:“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一口氣背完,蘇木淡淡一笑,“舅姥爺,此詞可行?”
薛九野大喜點頭,末了又猶豫了一下,說道:“全句都好,就是這最後一句,西北望射天狼,天狼星不是天空的南面嗎?要不改改?”
蘇木笑了,正要開口。
宋斯年突然道:“老人家有所不知,這詞上闋寫實,下闋寫虛,是一種特殊寫法。”
蘇木點頭,看向宋斯年,投過去一個閱讀理解滿分的眼神。
薛九野讚道:“原來如此,這詞寫得好嗎?”
他是看向宋斯年的,要評價也得讓這個江南道的第一文魁來評價,那才有說服力。
宋斯年低頭回道:“蘇兄單憑此詞,可位江南道文魁之首,吾不如也!”
薛九野大吃一驚。
他看了看宋斯年,又看了看蘇木,道:“隨隨便便一首詞,就有此等地位?當真?”
“當真!”宋斯年很尷尬,但還是鄭重點頭。
這哪是隨隨便便一首詞?
這種詩詞放在整個大宇朝,敢說壓它一頭的都不超過五指之數。
薛九野哈哈大笑,“不過,這首詞已是老夫的啦,哈哈哈,完美!”
眾人聽著薛九野放聲大笑,皆無語。
他們同時看向蘇木,每個人看蘇木的眼神,都已變得非常難以置信。
會說書,會做詞,還懂樂律,這種人怎麼就被關在這裡出不去呢!
世道竟如此黑暗,真就一個皇親國戚,能一手遮天?
就在眾人沉默著,感悟蘇木臨場現作的詞時,囚室對面的老者也下定決心,等蘇木一出去,必收為徒。
薛九野又與蘇木寒暄了幾句,叮囑他再忍耐兩日後,這才將宋斯年請了出去。
二人出了牢房,步入院中,薛九野看向宋斯年,“宋公子對我甥外孫,印象如何?”
宋斯年一怔,回道:“蘇兄大才,世所罕見。”
薛九野道:“奈何被冤入獄,我亦無可奈何。”
宋斯年神情微變,表示不信。
這裡的人,都快被你換完了,你給我說這個?
當我宋某人腦袋不靈光?
不過,他沒吭聲,等著薛九野下面的話。
薛九野繼續道:“今有一法,或可救他出去。”
宋斯年忙道:“老人家請講,但凡有用得到宋某的地方,一定義不容辭。”
薛九野伸出手,按在了宋斯年的肩膀上,“吾欲借公子項上人頭一用,不知……借否?”
宋斯年瞬間後背被汗水打溼。
“老、老人家,你、你說什麼?”宋斯年聲音已經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