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石氣得牙根疼,不給姓錢的打招呼,還沒這破事,這一打招呼,反倒登鼻子上臉了。
一百多號人,一晚上送了進去,辦別人的事,也太積極了點。
黃石摔了杯,氣不僅沒消,反而越積越多,他在紅房中踱著步,惡狠狠道:“去告訴司獄,今晚必須除掉隱患,我不管他是火燒還是水淹,總之,今晚辦不成,就等著吃板子吧!”
阿四側了側首,沒有回答,轉身走出紅房。
另一邊。
白鳳仙再次給薛九野滿上一杯後,說道:“今晚,公子或許仍會有事,想必此時黃石已知獄中發生的一切。我們是不是應該再多準備些。”
薛九野嗯了一聲,緩緩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很小的瓷瓶,然後把他交給了白鳳仙。
“大人,這是?”白鳳仙接過瓷瓶,就要開啟。
薛九野阻止道:“勿動,此瓶中乃是一顆丹丸,是老夫行走江湖時,得一神醫所贈,能解百毒,攏共也就三粒,一粒給了……”
說到這兒,他突然停住了,最後看了一眼瓷瓶,又端起酒杯,“兩更天以後,你去一趟監牢,把這個給蘇木吃了,只要再給我兩天,再不放出我甥外孫,我掀翻這破牢。”
白鳳仙很好奇丹藥來歷,此時也沒敢去問,應了一聲,便起身入了內屋準備去了。
薛九野卻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表情越發凝重。
……
一匹高頭大馬,從怡紅院的的後院竄出,跳起老高,朝著鳳陽牢獄方向賓士而去。
阿四跟了黃石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他如此失態。
他也從來沒見過,黃石會如此想要一個人死,甚至說出了那樣的話,這與他認識的黃石,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但無論如何,該傳達的訊息,還是要送到。
阿四馬鞭拍下,駿馬奔騰,不多時便來到牢獄外,他身有腰牌,甚至馬都沒下,便闖了進去。
司獄見了阿四,也不敢拖大,命韓榮牽了馬,他則單獨領著阿四進了值守室。
阿四道:“今晚必須成功。”
司獄為難,請阿四落了座,也跟著坐下,“還請四兄替在下回句話,如今獄中多了百餘人,我這根本就沒機會動手啊。”
阿四重複道:“今晚,必須成功。”
司獄臉色鐵青,他知道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想把蘇木單獨提出來,那不合規矩。
一個被判了斬刑的人,又不是沒招供,連拷打的機會都用不上。
“四兄……”
阿四面無表情道:“公子說了,他不管你是火燒還是水淹,總之,今晚必須成功。”
司獄還在苦惱,阿四已站了起來,直接走了。
韓榮把手中的韁繩遞上前,看著阿四離開後,回到了值守室,“司獄大人,或許真可用火攻!”
司獄一驚,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瘋了?”
不能黃石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到時候出了事,又牽連不到他。
諾大一座監牢,被一場大火一燒,死幾個囚犯,不用半日,整個鳳陽縣就都會知道。
他一個小小的司獄長,就是頭上長了兩個腦袋,也擋不住悠悠之口。
“我說的火攻,並不是指,真的把所有人都燒死,咱們可以……這樣……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