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一瞬間,劉氏那張偽裝到了極致的面孔便浮現在了姜大人眼前。跌跌撞撞地衝出密室,姜大人聲嘶力竭地怒吼著:“來人,人都死哪去了,快來人!”
等到呼呼啦啦一大幫子下人都聚了過來的時候,姜大人才面色陰沉地下達了命令:“通知府裡頭的所有下人,全都給我放下手頭的事情,立刻,馬上出門去給我追劉氏那個賤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下人們何曾見過自家老爺對這位他親手抬起來的二夫人有過如此暴躁的態度?當下便被嚇得不敢久留,紛紛放下手裡頭的活計風風火火地衝出了大門,連門口值守的門房小廝都給帶走上街尋人去了,場面一時間可謂壯觀。
“姜貴,姜貴!你等會兒!”眾人臨走前,姜大人叫住了府裡的管家。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以後,姜大人才眯著眼睛陰惻惻地向管家下達了指示:“去,把那賤人的兒子給我捆了扔到拆房去,由你親自看管著,千萬莫要讓人走脫了,聽到了沒?”
管家姜貴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了一眼自家老爺:“可是…老爺,那可是您一向最疼愛的大少爺啊!這…捆了?!是不是有點兒…”
“少廢話!”姜大人十分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他那個賤人母親居然膽子大到敢來偷老爺我的東西,那就怪不得本老爺大義滅親了!此番要是能把人尋回來了還好說,若是不能…”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可眼中閃爍的兇光卻連姜貴這個替他辦了不少腌臢事兒的人都覺得不寒而慄,忙不迭地應下捆人去了。
“劉氏啊劉氏,你膽子是真不小,虧我往日給了你那麼多的偏愛和照顧。如今既然你已經不打算繼續伺候老爺我了,那好啊,我能狠得下心去,就是不知道你行不行了!若是東西還不回來的話,你就等著和你的寶貝兒子一塊兒下去給我們姜家的列祖列宗們賠罪去吧!”
一邊惡狠狠地自言自語著,姜大人一邊控制不住情緒狠狠一腳踢翻了迴廊上擺放著的花盆,接連踹碎了得有六七個才堪堪消了些火氣,一甩袖子又回書房去了。
那廂,正在謝家陪著老太君吃果子點心的姜媛媛忽然渾身一震,感覺被一股若有似無的寒氣給包裹了一般。
“呦,小媛媛,怎麼了這是?”老太君眼尖,當即緊張了起來。
小傢伙搖了搖頭,確定自己沒事後便仰起臉給了眾人一個大大的笑容:“沒事哦曾祖母,媛媛就是吃得有些撐了,許是孃親知曉了,正在責怪媛媛要打屁屁呢吧!”
“哈哈哈…這個孩子呦!”老太君被逗得呵呵直樂,一旁正忙著和沈錦陽爭果子的邢可文卻下意識地從椅子上跳下來捂住了屁股:“誰?誰要打屁股來著?”
“傻小子,除了你老爹,在這兒還會有誰打你的屁股啊?”謝承元忍俊不禁,笑著說道。
“哦,可是我爹爹他人不在這兒啊!”邢可文四下看了一圈,有些疑惑地說道。
謝承元點了點頭:“我知道啊,所以才說嘛,你爹爹人都不在這裡,自然就沒有人會打你的屁股嘍!”
“哦~嗨,那你早說啊,嚇了我一跳!”邢可文這才心有餘悸地坐了回去,隨即便是一聲怒吼:“錦陽!把雪花糕還給我!你都吃了好幾塊兒了!”
眾人的歡笑聲中,邢可昭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搖了搖頭:“承天,你覺得我是不是有必要帶可文去宮裡頭看看御醫啊,怎麼這小腦瓜子,就一點二不隨我林小娘呢?”
相處了這麼多年,邢可昭早就認可了林文巧這個繼母。只是生母的坎兒他始終都未能過去,所以直到現在都只叫她作小娘。
謝承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瞧不瞧的又能如何呢?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與你血脈相連的親兄弟不是麼?”
說這話的時候,謝承天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家小弟弟的身上,久久沒有移開過,深情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