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對此也已經見怪不怪了,最近葉心夏總是如此,起初的話,塔塔還有些疑惑,但伴隨著葉心夏所說自己只是想到了一些回憶之後,她就沒有在說什麼。
在成長的過程裡,葉心夏都對自己更小時候的記憶是空白的,她以為是自己徹底忘記了,畢竟許多人四歲以前的事情都是完全沒有印象的。
但最近,睡夢中,沉思時,出神的時候,那些畫面逐漸湧入的腦海,甚至連當時幼小的情緒也在心中盪開。
葉心夏自己是一位心靈系的魔法師,她嘗試利用夢境去觸碰自己腦海中深層的記憶,卻驚駭的發現她的記憶最底層裡有一層極難察覺的小小枷鎖,鎖住了一塊自己誤以為徹底忘卻的盲區。
它就像是每個人內心恐懼的小黑匣子,放在一個自己永遠不可能去觸碰的深暗角落,還要小心翼翼的上鎖,無論經歷了多麼漫長的歲月,無論內心是否磨礪得更加強大,都沒有一點勇氣去開啟,裡面裝著的東西,會伴隨著人的一生,無論何時何地不小心觸及,都會令人不寒而慄!
但葉心夏又很想要將這一段自我保護的記憶解開,因為,她總覺得自己遺忘的事情,或者說,這自我保護的記憶裡,有著極其重要的一些線索!
不過,這卻也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種時候,葉心夏便是需要靜心下來。
不能遭受到任何事情的影響,這種時候,葉心夏就能夠不斷的探索自己內心裡的一些未知。
...
威尼斯水都。
一座哥特風格的療養院座落在靠山的方向,這裡有一個完美的視野,可以將威尼斯的唯美傍晚都收入眼底。
許多人都在欣賞,都在拍照,都在感慨,這樣落日餘暉的威尼斯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少見的金燦燦,少見的靜謐,少見的如詩如畫。
只是,有一位婦人,他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注視著一個不遠處吊兒郎當的青年,輕浮的樣子,有些滑稽的神情,正旁若無人的在與一名療養院長腿護士搭訕。
“媽,在看什麼呢?”趙有乾將撥好的水晶葡萄遞到婦人的嘴邊。
婦人搖了搖頭,沒有什麼吃的意思。而是忽然微微笑了一下,道:“小延以前也總是這樣,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沒有了魂,然後誰叫他,他都不理。他從小也是,只跟好看的大姐姐玩,只和可愛的小妹妹說話...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應該和那小夥差不多年紀吧。”
聽到‘小延’這兩個字以後,趙有乾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變了。
他根本不想聽到自己弟弟的名字,尤其是在知道了趙滿延並沒有在自己預期的情況下死去的時候,就更是不願意聽到這個名字。
正是因為如此,趙有乾起身站了起來,旋即道:“媽,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處理,之後再來看你。”
聽到趙有乾所說,婦人有些不願。
畢竟,好好的一大家子,如今就剩下了她和大兒子。
但可惜的是,趙有乾並不打算和她繼續聊下去,而是轉身離開了這裡。
看著大兒子的離去,婦人又是一陣嘆息,似乎心裡更加確定了什麼一樣。
趙有乾快步離開,他臉上有那麼一絲慌亂。
就好像怕被自己母親看穿了內心真實的想法。
而婦人白妙英卻一直在凝視著趙有乾的背影,童孔不曾有一絲絲的晃動。
白妙英閉上了眼睛,就這樣歇息著,帶著一絲絲無奈與煎熬,等待著時間就這麼毫無意義的流逝。
幾分入夜,天氣清冷,白妙英仍舊不願意到屋子裡去,怕屋子裡悶濁的空氣讓自己窒息。
就在不久前,她從一名家族裡的老護工那裡得知了一個訊息,那個訊息也令白妙英直接重病入院。
她無法接受那是事實,卻又不得不對自己兒子產生懷疑。
就在婦人傷心難受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忽然傳來。但白妙英卻並沒有打算理會。
畢竟,醫院這種地方,一直都是人來人往的。世界上是有著治癒系法師,可是,更多的人,終究還是需要在醫院接受治癒的。
就在她不打算理會的時候,突然被一件暖和無比的羊毛大衣給裹住,有一雙手輕輕的放在了自己肩膀上,這讓白妙英不由自主的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張英俊而又熟悉的臉龐,即便是嚴肅、生氣的時候,也會像是掛著一個笑容。
他太喜歡笑了,白妙英清楚的記得他從很小的時候,臉上就掛著讓人覺得溫暖的笑容,不停的傻笑,哪怕是觀察著周圍的事物,嘴角也會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