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吳家熱熱鬧鬧的坐了滿滿一大桌。由於是家宴,也就不拘禮節了。
吳二爺親自扶著老夫人坐到上首的位置,又請莊氏坐在老夫人的右手邊。莊氏推辭不肯,現在的吳家已經不是吳家大爺當家的時候了,莊氏知道要擺清楚自己的位置。
老夫人吩咐下人,說道:“去,把大奶奶的凳子搬到我右手邊來,雖說現在是二爺當家,但是,你們都給我記住,大奶奶永遠都是吳家的大奶奶。規矩不能廢。”
莊氏瞬間紅了眼睛,不再推辭,半坐在老夫人的右手位置。
崔氏打趣道:“娘,這您可就偏心了,大嫂剛回來,您就把我忘了。”
三太太姜氏也湊上來:“二嫂說的是,娘,您可別把我們給忘了。”
老夫人呵呵的笑著,罵道:“老二老三你們瞧瞧這倆,跟個潑猴似的。”指了指莊氏旁邊的位置,“坐吧,哪都少不了你倆。”
崔氏和姜氏笑著落了座,吳家二爺舉起酒杯恭敬的向老夫人說道:“兒子此番離家千里,才知道家裡的好,外面世道的艱辛,大哥撐起吳家門戶的不易。兒子這杯酒祝母親福壽安康,松鶴長春。”
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老夫人連道:“好,好,好。你明白你大哥的不易就好。吳家現在由你當家,你肩上的擔子重啊,如今吳家生意元氣大傷,百廢待興,你更要早點撐起門戶來。這次你大哥的案子實在是讓我膽戰心驚,我琢磨著,我們吳家能不能不做朝廷的生意了,慢慢的改做別的生意。我實在是怕了,如今咱們揚州吳家就指望你了,你三弟一心只讀聖賢書,也不愛插手生意,你也沒個幫手,我只願著咱們平平安安的。”
吳仲和麵露難色:“兩淮鹽總商是朝廷任命,恐怕不是兒子想推辭就能推辭的了的。何況,吳家以鹽發家,這是祖宗打下的基業,萬萬不能丟的。”
三太太看了坐在對面的三爺,三爺輕輕的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話。
老夫人不吭聲,氣氛有些僵持,眾人都默不作聲的用完晚膳回到各房各院。
莊氏回來了,吳沅就從三福堂搬回了中院,吳沅被乳母抱著,在軟榻上聽故事,樣子可愛極了。中院有了吳沅,總算有了生氣。
“以後就把元娘安置在我屋裡的碧紗櫥好了。”莊氏正和乳孃說著話,春桃衝到了莊氏面前。
“大奶奶,您看,攔都攔不住她。這丫頭太不像話,被老夫人關在後院這麼久了,一出來又惹事。”看門人弓著身子拽著春桃往外拖。
莊氏一見春桃,大吃一驚,“這是怎麼了?”
“大奶奶,您可回來了。”春桃“撲通”跪倒在莊氏腳邊,“自您走後,老夫人就找了奴婢去問話,奴婢不敢不說。”
莊氏拉起春桃,看著春桃瘦的不成人形的樣子,臉色蠟黃,看來這麼長時間以來,春桃吃了不少苦頭,“既然我回來了,你就留在中院,留在我身邊吧。讓你受牽連了。”
“不苦,奴婢不怕受苦,只怕再也見不到小姐您了。只是您不在的這些日子,二房夫人主持內宅,把中院丫鬟下人都管的服服帖帖的,我沒能找到機會去莊家送信。”春桃掏出懷中的鑰匙串,“這是小姐您交給我保管的鑰匙。”
突然聽見春桃叫自己小姐,莊氏楞了楞神,彷彿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自己了。
“不哭了,今晚就在旁邊的耳房歇息吧。以後你還留在中院當差,我還是習慣你來服侍。”接過鑰匙,莊氏吩咐下人帶著哭哭啼啼的春桃去歇息。
“二夫人把中院管的很嚴嗎?”莊氏詢問乳孃。
乳孃想了想,吞吞聲聲的說,“自您走後,老夫人就把主持中饋的權利交給了二夫人,開始還好,二夫人對待中院和以前並沒什麼兩樣。”看了看莊氏面無表情,乳母繼續說道“自從大爺被判流放的訊息傳來,二夫人的態度就漸漸有些不一樣了,看著中院就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