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的皇城像極了二十六年前,那一天皇宮中兩位皇子先後出生,冰凍三日。皇城的屋頂屋簷都凝結起厚厚的冰,那是齊國最冷的日子,這樣的日子在二十六年以後竟然再次出現。
齊遠貴為君王本不應該心慈手軟,可是他卻一再的對自己的四弟很寬容,直到現在他都還在給這個四弟機會。酒漸漸的涼了,齊飛向後退了幾步,他手上的劍依然緊緊的握住。
皇城的禁衛軍箭在弦上,三萬大軍對皇城中的五萬人,這是一場根本毫無勝算的戰鬥。
齊遠看著齊飛,如果說一切真的都是因為自己的父皇,因為父皇的偏愛那是不對的。自己的父皇從不偏愛任何孩子,只是自己作為長子,繼承了皇帝的寶座。
可是對於其餘的孩子,父皇都是一樣的疼愛,齊家的孩子都很優秀。他沒有理由不去愛自己的孩子,只是自己作為皇位的繼承人,父皇傾注的心血會多一點罷了。
可是,在這繼承人的背後,齊遠何嘗不是受了太多的苦。他何嘗不羨慕自己的四弟,不羨慕自己的六弟,羨慕他們可以活的更自由自在一點。
“父皇,您說的要善待兄弟姐妹,我竭盡全力去做這件事。今天,可能會有負於您……”齊遠看著天空,雪紛紛揚揚,為何會有這麼一天呢?
“四哥,放手吧,一切都還來得及。”六王爺帶著受傷的身體,勸阻著自己的哥哥,他一直都不願意見到這樣一天。
而自己也是第一個和親哥哥兵戎相見的人,那一天的攻城很猛,守了幾個月的城總算還是被攻破了。
“我還能回頭嗎?不能回頭了,再也回不了頭了,你們不懂。”
齊飛的語氣很淡然,可又透著一絲淒涼,眼神比以前更為憂鬱。
這是一條絕路,從齊飛決定反的那一天起,就已經註定了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絕路。風雪中,太后的身影出現在遠處,她的神色黯淡步履匆匆。
迎著風雪,身上的袍子竟然被風吹落,袍子落在積雪的地面。她顧不得去撿,只是向著廣場中間走來,走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面前。
太后望著齊飛,雙手捧著齊飛的臉,滿眼噙淚道:“飛兒,放手吧,放手吧。我們都做錯了太多事,現在改還來得及,放手吧。”
太后一直是齊飛的有力支持者,卻突然改變了主意,這讓眾人大為震驚。
齊飛緊緊的握著太后的手,笑了一下道:“母后,回不去了,一切都晚了。”然後將手從自己的臉上拿開,又退了兩步,太后接著轉身看著齊遠。
她看著這個兒子,眼中的神色變得柔和,這種眼神齊遠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了。看見這樣的眼神,齊遠面無表情,可是心中卻被這眼神觸動了。
“來人,給太后把袍子穿上。”
“王兒,母后欠你太多了,你放過你的弟弟吧。”
齊遠看著太后,淡淡的道:“只要四弟放手,我豈會兄弟相殘,一切都取決於四弟本人。”
齊遠是真的不願意兄弟相殘,血染宮廷,對於權力齊遠並不迷戀。可是,齊國的江山卻不能交給齊飛,現在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