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燼以為自己今晚這趟註定要一無所獲的時候,視野盡頭的一處房產的最高點,有一個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正拿著一個閃光燈,一閃一閃地發出訊號。
安燼以為是那個無聊的行為藝術家在模擬人體示廓燈,但僅僅是多看了幾秒,安燼瞬間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在召喚安燼。
“RULER,Ruler,有趣,他就沒有想過我萬一不知道摩斯碼是什麼呢?”
說道這裡安燼便笑著搖頭,英靈在現世之初就已經被賦予了眾多現代知識,摩斯碼自然也在其中。
“既然你在召喚於我,那麼我就去看看,你有什麼指教吧,我們走,天御。”
太陽的高車在夜空中穿行,好像一個小小的人造衛星一般,不到一分鐘就已經抵達了那個男人的身前。
“有趣,很少有人主動找我,說罷,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那個男人隱秘地打量了一下安燼,然後介紹道:“鄙人衛宮切嗣,是個魔術師殺手,是本次聖盃戰爭中Saber的御主,我只是想要當面致謝於你,感謝你沒有讓Saber她出局。”
說著衛宮切嗣將自己手背上的令咒亮出來展示給安燼看,那是一個血色的十字架,當手向下,它是一個逆十字,當手背朝上,它是一個正十字,只是血紅色的十字架,無論怎麼解釋都有不祥蘊藏其中。
“試探的話能不說就可以不說,今晚炸燬大樓的行動是你乾的吧?”安燼說:“我不相信做出這種事的人居然會婆婆媽媽,家長裡短。”
安燼這麼肯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雖然現在的身軀並非本體,但安燼的神目也保留了曾經的部分能力,比如說,元素視野,眾所周知,元素視野可以不講道理地看到他人遺留的獨特氣息,而恰巧,衛宮切嗣的氣息,在那裡遺留了很多。
衛宮切嗣點頭,沒有猶豫便將此事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只有我的Saber在今天和Lancer的交手中吃了大虧,作為Saber的御主,我當然要報復回去,想必,閣下也是這樣確定的吧。
沒錯,我就是炸燬大樓的元兇,因為我沒有能力破除肯尼斯的魔術工房,只能出此下策,作為魔術師,我幾乎不合格,但是作為魔術師殺手,我從業多年,從未失手。”
“有趣,有趣,你身為魔術師卻又追殺魔術師,你就是屬於那種魔術師中幹髒活的存在嗎?那麼,你追逐聖盃的理由是?”
衛宮切嗣搖頭:“雖然我的確是幹髒活的存在,但閣下不要把人看扁了,像我這樣的人,雖然以殺人謀生,但是我殺的從來都是該殺之人。”
安燼哈哈大笑,“這麼說起來你和我之間還有一絲相像啊,衛宮切嗣先生。”
“此話怎講?”
“我們都有以自己作為評判者而審判他人的不自覺行為,不是嗎?自負是我們共同的底色。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是以什麼立場和理由去評判他人的?什麼人該殺,什麼人不該殺?”
“對人類不利的人該殺,對人類有利的人不該殺,一切都是為了正義,這就是我的理由,”衛宮切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覺悟者的隱秘微笑,“我有一個很孩子氣的夢想,我這樣的人啊,想要成為正義的夥伴。”
“……”
正義的夥伴啊,安燼看著這個臉上寫滿了傷感和麻木的胡茬子男人,他就連眼中也沒有多少精光放出,然而這個人卻擁有一個如此天真的夢想。
衛宮切嗣接著說:“我追逐聖盃的理由只有一個。”
他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願望,反而說起了這個世界上的紛爭,人類的文明史,幾乎就是一場戰爭史,關於和平,歷史書上只會一筆帶過,而關於戰爭,總是密密麻麻地記錄著。
雖然說勝者王侯敗者寇,這沒有什麼好說的,然而無論是那一次,受傷的永遠是最平凡的普通人。
太多太多的人死於其中,而他們原本都可以擁有一個相對和平美滿的人生,甚至有機會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甚至有機會取得成功,然而一切都在戰爭來臨的時候被無情擊碎。
古代的戰爭已經是血流成河,然而到了近代,還有堪稱血肉磨盤的兩次世界大戰,之後的世界也依舊沒有和平。
到了衛宮切嗣成長的年代,中東戰爭爆發,人命就像是廉價的燃料一樣被肆意揮霍。
再說回衛宮切嗣的成長環境,他的父親是一個傳統的魔術師,除了魔術和永生的研究,幾乎不在乎其他任何事情,哪怕是幾十上百條的人命,對於衛宮矩賢來說也不過是必要代價而已,這讓從小就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的衛宮切嗣難以接受。
“後來,我遇到的改變我一生的事件,從那之後我才真正明悟我的理想。”
衛宮切嗣說道:“我想要終止這個世界的紛爭,想要實現世界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