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愛兩個字從他唇齒間吐出,感受是那麼的奇怪。
林粥一陣無言。她知道他的人設是內斂型的,第一次知道他是這麼直白,直接把她整無語了。
謝仙若以為她在乎彼此身份的懸殊,想了想,對她鄭重道:“等過了今天,我就會圓你所願,上京去幫你達成招安的願望,那時候,你不再是匪,只是我謝辭的妻。”
林粥還是沉默,謝仙若等了等,又道:“如果你擔憂的是地位的懸殊,那麼這個更不緊要,你知道在謝家我是能做主的,娶一個民女為妻這種事並不困難,我的思想裡沒有門第之見。”
說到這裡,林粥也能感覺到他的真誠認真,可他不知道,他所說的都無關她所想。
她嘆氣,謝仙若便眉心微擰,千百年來,最困擾相戀中的男女的,無非是身份的阻隔,和門第之見這兩座大山。
若無關這兩座大山,還能是什麼原因?總不能是因為顏值不匹配?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雖說京中美女眾多,但她這般顏色也不遜於京中貴女。
他困惑了,想不明白,便虛心道:“你說罷,你在顧慮什麼?”
我顧慮的是,我是現代穿劇者,而你是劇本里的紙片人,這種離譜的真相是能跟他說的嗎?林粥腹誹。
當然,她也知道他並非只是一個叫謝仙若的電視劇角色,更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隻能存在電視裡的人。
在現實裡,他是演員,是個有名字,有溫度,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可即使這樣,迴歸到現實裡,他未必會記得他與她之間的感情。
她怕他只是因戲入情,對她的情感只是發自對角色的理解,而不是他自己的內心。
“謝仙若,我們暫時不要討論這件事,你五哥還在大廳等著,再不過去,他就要派人來‘請’了。”
“林粥,”他看出她想逃避話題,他叫住她,不允許她裝聾作啞,“不管你怎麼想,今日的婚禮,我是認真的。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這場婚禮當成訂親。待青州事了,我便帶你回京,我向聖上請旨賜婚,予你三媒六聘,紅妝十里,風光大嫁。”
他語畢,不等她回應,就彎腰把她抱起,一秒切回正事表情,“還得辛苦你繼續再扮一回假死。”
這變臉的表情也是厲害得她佩服的,林粥沒再說什麼,閉上眼睛,靜靜靠在他懷裡。
也許是發生了那番表白,此時與他親密接觸,她心裡尷尬,渾身僵硬。
雙茗不明所以,暗誇自家寨主的演技了得,身體僵硬得就像個真正的死人。
他們一行人來到了松風大廳,謝五折扇輕擺,悠然自得,喊了一聲司儀,“來人,奏樂,婚典開始。”
他說完,衝謝仙若一笑,很和氣地說:“這婚禮是臨時準備的,自然比不上京裡的來得氣派,但比起一般小門小戶,也算不錯了。”
謝五看見謝仙若沉著臉,一動不動。他好笑地說:“還站著幹什麼,拜堂吧!雖然你的高堂皆不在場,但我猜,若是太爺爺知曉你這個嫡孫今日成婚,一定會為你高興的。畢竟,你可是太爺爺最得意的接班人啊,他如此重視你,知曉你娶妻,豈會不開心?你說是吧六弟?你可是給家裡娶了一個能幹的‘賢妻’,家中豈有反對的理由。”
林粥聽得心頭火大,這煞筆臭小子在這裡陰陽怪氣什麼勁兒,內涵誰呢!
而且他乾的事也太缺德了,明知道謝仙若是官,而她是匪,被發現來往就容易被捏造涉及通聯反賊,是要殺頭的罪名。卻還逼著他娶她,只要謝仙若坐實罪名,直接送死。
她幾次想掙扎著起來把他那張虛偽的臉撕爛,都被謝仙若攔住了。
他溫暖的指腹輕勾她的小拇指,暗示她別衝動。
這會兒,言官金御史闖入府來,身邊跟著李重鳴。
謝五驀地站了起來,金御史,怎麼這麼快進來了!他不是吩咐那群飯桶好好看住金御史,若無命令決不能讓他進來。
當看到他身邊的李重鳴,李重鳴朝自己呲了一口白牙,謝五心裡一堵,眼皮子突突直跳,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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