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感人肺腑,我心潮澎湃,忍不住捂住臉,熱淚盈眶……此時此刻,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與林慕軒早已融為一體,我對她的喜怒哀樂似乎——聽見他人對林慕軒的侮辱誹謗,我會怒火中燒;而聽到他人為“自己”維護辯白,又會因感動而潸然淚下……
“喂,慕軒兄弟?”吳知秋輕輕戳了戳我的肩膀。
我微微一顫,立刻轉身拭淚,聲音嘶啞,鼻音濃重:“我只是有些激動……”
吳知秋愣了愣,倏地明白過來:“也是,我也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俠肝義膽之人……”
但他仍然不免疑惑:“儘管如此,慕軒兄弟也沒必要這麼……”
“啪——”說書人用力一拍醒木,沉浸在各自思緒裡的人如夢初醒,萬籟無聲的大堂中又開始了七嘴八舌的議論,只是這次的話題幾乎都是關於那位神秘黑衣人的。
我看向那個說書人,他東張西望、神色張皇,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坐立不安,不禁迷惑不解:這個說書人的神情舉止真是怪異,似乎急於向這裡的人們說明什麼,但此時人們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黑衣人身上,沒有人注意聽他講話……他是為此而焦慮不安嗎?
我心中更加狐疑:不過是個對國家大事道聽途說再添油加醋、誇大其詞地宣講之人罷了,簡言之就是個以口才博君一笑、順便得些賞錢的說書人,聽眾是他最重要的收入來源。
但現在聽眾都已經意興闌珊,他何不見機行事,先行離去?在此抓耳撓腮是因為急著說些什麼嗎?他一個說書人,有什麼事情是不分情況非說不可的?
我面上雖晏然自若、不動聲色,餘光卻一直追隨著說書人的一舉一動,不錯過任何細枝末節。
只見那說書人不耐煩地看著眾人仍舊熱火朝天地討論,又是狠狠一拍醒木“啪——”,然後正襟危坐,若無其事地開啟摺扇。
客人們的議論聲戛然而止,不約而同地看向說書人。
說書人一臉歉意地向眾人頷首:“叨擾了。各位客官,小老兒今日身體不適,恐不能久坐在此。但今日的故事尚未講完,適才打擾各位高談闊論,還請客官們見諒。”
也許是這個說書的頗負盛名,竟然無人因他刻意打斷別人講話的失禮舉動而憤怒,反倒有人主動向他作揖:“朱先生言重了,吾等為逞一時口舌之利而將朱先生晾在一邊久等,實在是無禮至極……”
另一個人立即附和道:“正是,吾等無禮莽夫怠慢了先生,還請先生見諒……”
“是啊,朱先生不愧為洛寧第一名嘴,身體抱恙仍強撐著……”
“朱先生既然還未講完,還請繼續吧。吾等自當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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