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語氣自然，“我說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你喜歡就好。”
這次，蘇己聽清楚了。
那句話，那語氣，還有那微微上揚的尾音……
彷彿被一股電流擊中，蘇己看著他的臉, 卻一點點跟幾千年前、那張戴著奇異面具的臉慢慢重合……直至嚴絲合縫……
從以前她就覺得，裴淮給她的感覺很熟悉。
既像大姐姐，有時候又像那個她從未見過真面目的懷王。
蘇己還曾戲說他是最佳替身。
可此時此刻，當裴淮說出跟前世懷王一模一樣的話，那分毫不差的語調讓蘇己好像頓悟了什麼……
她一瞬不避地看著他。
看著他眼睛裡那些細微又深邃的光。
不顧裴淮的反應，她伸手擋住他的下半張臉, 只留眼睛那一道狹長。
橫店來來往往的行人朝車裡打量, 外面腳步聲時遠時近, 他們安靜地坐在裡面，所有的細節在蘇己腦海裡融匯。
她甚至覺得，他們連眼神都很相像。
與其說像，不如說就是同一個人的前世今生。
可蘇己也曾覺得裴淮是知心大姐姐的轉世。
一個女人的轉世有可能是男人。
但一個人同時是兩個人的轉世，這就有些說不通了。
如果說以前，蘇己第一會想這中間是不是有哪個環節弄錯了。
但現在，自從經歷過句號姐事件後，她對人性看得又更透了！
有些事不怕推敲，就怕舉一反三。
這一世的句號姐和裴淮。
上一世的知心大姐姐和懷王。
而蘇己除了那次喝多了跟知心大姐姐共浴……就沒在清醒的狀態下見過知心大姐姐，平時一直是書信往來。
蘇己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眯起，唇角漸漸拉開。
裴淮將車內空調溫度上調兩度。
“蘇……”
“畜牲。”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
“騙子！”
裴淮臉色一黑，“就騙過你那一件事，別的真沒騙你了。”
“那是這一世，”蘇己直接把車子上鎖，飯盒往旁邊一放，要跟他算總賬的意思, “上一世呢？”
“上一世……”裴淮看著她，“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