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裡的人除了賭錢不會做其他任何事,除了如廁能讓他們暫時休息,其他的都不行。
所以他們不洗澡,不洗腳,不洗衣服。
鄭年想到了十個人一個班的警校大學宿舍,剛跑完五公里回去,每個人癱軟躺在床上的時候。
就是這個味道。
大小、骰子、牌九、麻將、蛐蛐兒、鬥雞、投壺、葉子戲。
但凡是能拿出來且大家熟知的賭法,這裡都有。
鄭年走到了第二間屋子裡。
這裡明顯舒服了很多,至少沒有五旦散那種醇厚的酸味。
人也少了許多。
第二個房間裡的人較比第一個房間安靜了許多,但是也會站在臺子上大力將牌九甩在桌上,大聲斥道,“有本事你就開!”
通常這樣的人用不了多久就會癱軟地坐在椅子上,冷汗直流,面色慘淡。
男人就是這樣,這不是一種執著,而是這個物種本身自帶的自信,只要是男人都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自信。
女人就不一樣,她們通常比較理智,在面對賭局的時候,很少有失去理智人認為自己很有自信必勝的時候。
比如鄭年面前的這個女人,她很優雅地將手裡的牌九擦完,隨後放在了手旁,搖頭嘆息道,“過了。”
她拿著一副對子,卻沒有跟牌,選擇放棄。
這若是給任何的一個男人,都會把這把牌玩到底,並且裝出自己手中拿著一副至尊寶的意味。
至尊寶是最大的牌。
這一局牌最終獲得勝利的人,手裡拿著一張單九,比對子小了很多。
女人搖搖頭站了起來,微笑著看向鄭年,“你玩嗎?”
“好。”鄭年坐在了女人方才坐過的位置上,這裡有與整座賭坊格格不入的味道。
一股茉莉花的香味。
鄭年拿到了一副對子。
鄭年也是一個男人。
所以他贏了。
這一次,牌局最後和他比牌的人,是一張八大。
意味深長的回頭,鄭年對著那女人微微一笑,像是在說,“對子是這麼玩的。”
女人拉過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鄭年的身側,“你好像並不怕輸。”
“怕輸又為什麼來賭錢呢?”鄭年笑著攬下了面前的四吊錢。
“可是你要知道,牌九是有喜錢的。”女人睜大了她的眼睛,微笑道,“若是有人拿出了葫蘆或這是至尊寶,光是喜錢,你就要白白拿出一兩銀子送給對方。”
“這是規矩,也是好規矩。”鄭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