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她早就將宮人打一頓，以示自己的憤怒。
不過，現在她懷著龍胎，這麼做只怕會讓肚子裡的孩子受到影響。
想到這裡，林昭儀又將手放在腹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冬夜，夜色朦朧，星辰寥落，寒風瑟瑟。
月亮隱匿在雲層之間，似乎在嘲諷著今晚的這場戲。
榮華宮內，燈火通明。
蘇輕輕在宮女的服侍下，洗漱完畢，正在床榻上滾來滾去的，等著齊淮來臨幸。
“外邊的人都說是太后逼著皇上來榮華宮的，可誰又知道，皇上心裡頭樂意的呢？”
張嬤嬤越發覺得自豪，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她四五十歲的模樣，笑起來的時候，眼邊的皺紋都擠在一起，顯得整個人有些老態。
但她並不在意，依舊笑得開懷，看起來是真的替蘇輕輕開心。
蘇輕輕躺在床榻上，一手托腮，看著張嬤嬤，“嬤嬤，你臉上有皺紋了。”
她鮮少這般仔細觀察張嬤嬤的臉，一時間竟覺得張嬤嬤比師尊還要老。
師尊年紀雖然也大，但面板保養得極佳，一點皺紋都沒有，只是一頭白髮看著頗為蒼老，卻又透著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
反倒是這位張嬤嬤，雖然年齡不大，但臉上的皺紋很是明顯。
聽得蘇輕輕說她有皺紋，張嬤嬤摸了一下臉頰，卻並不在乎，只是感嘆地笑著，比著手勢：“老奴是看著娘娘從那般大的孩童變成如今的嬌俏女郎，若還是當年那副模樣，豈不是要被人說是老妖婆了？”
蘇輕輕皺了皺小鼻子，頗為不認同張嬤嬤對妖的稱呼，“什麼老妖婆？那是仙女，是長生不老，是永葆青春。”
張嬤嬤哈哈大笑，“是是是，娘娘說得對。”
屋裡頭只有張嬤嬤在一旁伺候著，蘇輕輕盯著她額頭上的皺紋，擺著手，催著她去歇息，“嬤嬤，你下去歇著，本宮這裡不需要伺候。”
“可是娘娘，皇上一會兒就要來了，老奴……”
“本宮自有分寸。”蘇輕輕打斷了張嬤嬤的話，“你趕緊下去歇著罷。”
蘇輕輕平躺著，目光看著帳頂，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嬤嬤也不再停留，走了出去，帶上門。
門外站著的是太后派過來的嬤嬤，三人算熟稔，見到她出來，都笑著問：“娘娘都做好準備了？”
這兩位嬤嬤的臉都是銀盤臉，圓圓的，看起來很是有福氣。
聽說這兩個嬤嬤生了許多的子女，多子多福。
也是她們的這一點，每次皇上寵幸蘇輕輕，太后都會派她們守在門口。
希望蘇輕輕和她們一樣，能夠多子多福。
“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好，皇上應該快來了。”兩個嬤嬤點點頭。
張嬤嬤和她寒暄了幾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沒過多久，齊淮便來了。
他黑著一張臉，惹得守在門外的兩個嬤嬤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參見皇上。”兩位嬤嬤連忙行禮，心裡頭替屋裡頭的娘娘抹一把汗。
忙幫齊淮大開門，大喊著：“皇上駕到。”
兩位嬤嬤的聲音簡直響徹雲霄，蘇輕輕本來眯著眼的，一聽到聲音，掙開眼睛。
可被窩暖烘烘的，蘇輕輕捨不得起來，就這樣躺著。
齊淮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幅畫面，蘇輕輕裹成一團，像只小豬似的，蜷縮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