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點點頭,“這樣啊。”
她看向那管事,“你對她倒是熟悉。”
這話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也只有和太后相處久了的蘇悅靈知道,太后這是不高興了。
蘇悅靈忽的靈光一閃,史嬤嬤跟她說過的汐月姑娘不會也喜歡吃菠蘿吧?所以太后才有了這樣的反應。
她拿起一塊菠蘿,放入嘴裡。這姚家這是把太后想得多蠢啊,這姚琴不僅長得像汐月,甚至喜好都像。說是巧合,誰會信啊,簡直是把他們當傻子。
她笑道:“既然她愛吃,那就多吃一點,前兩天她隨侍左右也辛苦了。”
太后問道:“你們找到的波密還有多少?”
管事說道:“那海商帶了不少,娘娘若是喜歡的話,可以將那些全都帶走。”
太后說道:“罷了,哀家對這波密只是尋常,沒有特別喜歡。姚家姑娘既然喜歡吃,剩下的波密就全給她了,哀家也不想和她一個小姑娘搶。”
“這幾天她在家好好吃波密吧。”
管事如今也聽出了太后語氣中的不悅,背後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太后瞥了他一眼,補充了一句,“你這相貌尖嘴猴腮的,實在礙眼,日後就別出現在哀家面前。”
這話一出,管事臉色煞白如紙,身子抖如漏篩。
太后這一發話,可以說是直接斷絕了他後半輩子的路。就算是他的主子,礙於太后這話,只怕也會將他打發得遠遠的。
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但又沒那膽子。
站在不遠處的侍衛們果斷上前將這管事給拖走。
在他們眼中,這管事腦子可以說是很不清醒了。不管他以前的主子是誰,既然現在伺候太后,就該收起所有心思,能力可以不足,但忠心一定要有。保不齊太后看在他的忠心上,還會給他額外的恩賜。結果他卻還惦記著自己的舊主子,甚至為了舊主子在太后面前使心眼。如今落得這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了。
太后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她脾氣一貫好,對下也寬和,一些小錯誤都能睜隻眼閉隻眼。但她最厭惡別人仗著她的寬容將她當傻子耍。
在管事被拖出去的時候,她這火氣依舊沒消下去。
她問史嬤嬤,“這園子是哪家的?”
史嬤嬤說道:“陳家的。”
另一個嬤嬤出聲說道:“我記得陳家的主母和白氏是姐妹。”
太后冷笑一聲,“哀家在他們眼中就這麼好糊弄嗎?”
她開始懷疑,姚琴和汐月的相似,是否是刻意經營出來的。
汐月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同,孃家那邊的所有女孩加起來都比不上她。她又去得太突然,在太后心中留下了無限的惋惜。因此她更為痛恨有人為了向上爬,拿汐月做筏子。在意識到這一切都可能是刻意為之的謊言後,原本對姚琴那點小小的移情在這一刻化作了深深的厭惡。
她聲音充滿了怒火,“這園子哀家是呆不下去了,我們換個園子。”
雖然重新搬園子多少有些麻煩,但對於不缺人的皇家來說,並不需要花費多久,尤其當地官員巴不得有效勞的機會。史嬤嬤馬上安排了起來。
蘇悅靈和太后都是住一塊的,太后這一動,她當然是跟著動了。
這裡的動靜也驚動了長公主和皇后,她們親自過來詢問事情的原委。等知道了內情後,無論是長公主還是皇后都怒了,長公主臉上更是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寒霜。作為太后嫡親的女兒,她自然清楚那位表姐在母親心中的地位,深恨有人利用她來生事,將這傷疤重新揭開來。
只是她再惱火,還是得讓母親保重身體,不能為了這事把自己氣出病來。
“不過是有些痴心妄想的人妄圖攀龍附鳳,母后無需為這樣的小人而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