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紅火家很窮,他的工錢大多用來讓三個兒子學畫了。他認為古人可以在陶器上作畫,那瓷器上也可以作畫。
康悅然聽到於紅火的這番話大喜若狂,讓大成將驢車上的書拿過來。
“於師傅說的不錯,我買下白頭山就是要燒彩瓷。這本書是我師父給我的,上面記載了許多關於燒瓷的技藝。”
她將書推到於紅火面前,“於師傅可以留下仔細看看。”
於紅火大為震驚,“這不行!這是你師父的獨家技藝,我怎麼能學呢。”
“我師父並不會燒瓷,他只是有這麼一本書而已。若能將書中的技藝發揚光大,我相信我師父也會很高興的。”
“這怎麼可能呢?誰家的獨門技藝不是握在自家人手裡。”
這就是觀念的問題!康悅然解釋道:“我和我師父的想法和你們不一樣,編寫這本書的人已經不在了,我若不拿出來,豈不是讓這門技藝失傳?”
書的封面上畫的是一隻鬥彩的梅瓶,於紅火被圖畫吸引,他這一生只對燒瓷感興趣。
“康大東家,我願意跟你去白頭山燒瓷。”
真正愛瓷器的人很難不喜歡鬥彩,康悅然笑道:“好!我不需要你們賣身,但要和你們籤十年契約。十年內,你們只能在白頭山上為我幹活,不能另投他人,也不能自立門戶。
如果你們願意可以全家搬到白頭山附近去住,我送你們一棟房子。如果不願意,也可以留在於家村,每月定時回來與家人團聚。”
於紅火的娘子連氏驚訝道:“還送房子?”兩個兒子成親後,家裡的房子住的很緊巴。
胡大成得意道:“我們姑娘在白頭山下劃了好大一片地,年後就蓋房子,以後,凡是在白頭山上工的人都可以幹活抵房子。”
康悅然繼續說道:“年後等我見識過於師傅的手藝後再定月錢,但絕不會少於五兩。
既是彩瓷,自然需要作畫的人,三位於大哥的月錢也不會少三兩。
每個月有四日休沐,休沐照常拿工錢;每年還有四套單衣、兩套棉衣可領。”
有人能和自己的理念一樣,聽到這麼好的待遇,於紅火笑得更大聲了。“好,我們就和康大東家籤契約!”
於家人也很高興,連氏道:“兩邊都有房子住的也寬鬆,月錢高、還能休沐、還有四季衣裳。”
父子四人每個月光月錢就十四兩,這還是最少的。小兒子的彩禮、兩個女兒的嫁妝很快就能湊起來。
胡大成回到驢車上取了紙筆,康悅然寫了契約,雙方畫了押。
她道:“書留下,於師傅好好看看。明日我讓人送幾車瓷土過來,於師傅若是手癢可以先在你家的小窯裡試著燒。年後出了正月,你們就去青平山上找我。”
說完,從袖筒裡拿出二十兩銀子,“這是你們四人年前的工錢,你們收著。
燒彩瓷的彩料,我會讓人和瓷土一起送來。你們多嘗試,不要怕浪費,要把燒彩瓷的門道摸清楚。”
於家人正愁過年的銀子,見康悅然如此大方,對她更是好感度暴漲。
知道白頭山還沒有建窯,於紅火向康悅然推薦了以前和他一起幹活的朋友。
這對康悅然算是意外之喜,她趕緊答應,說不怕人多,只要有本事、人品好,大可以請來,待遇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