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劇場內已然一片寂靜,悠揚的樂曲聲和刺耳的警報聲都悄無聲息地停了下來,寬闊的空間中此時已經不見人影。
剛走進門,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正對面那寬廣的舞臺,鮮紅色的大幕拉開,露出內裡一層層的綠色幕布,與舞臺外的金色牆壁交相輝映,看上去富麗堂皇又不失高雅肅穆。
舞臺下是一排排紅色絲絨的座位,它們整整齊齊地呈環形排列,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半繞著那萬眾矚目的舞臺。二層是視野更好的貴賓席,不過此時也都空無一人了。
當餘暉踏入大劇場時,一眼看去,這裡的環境卻顯得有些狼藉。舞臺上胡亂丟著些表演工具,這時候像是一團團被隨意丟棄的垃圾;周圍的觀眾席上還扔著些觀眾們匆匆離開時忘記帶走的東西,五顏六色的,打破了整體和諧的色彩氛圍。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澹澹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還有周圍的裝飾品本身的氣味,氣溫有些低,但總體上讓人覺得很舒服。只不過外面的煙氣從大門中飄了進來,讓這裡的空氣漸漸變得有些嗆人了。
餘暉的眼神從左往右掃過,仔仔細細地把這裡的佈置映入腦海。空曠的環境讓人覺得自身有些渺小,腳下綿軟的地毯一絲不漏地把人的腳步聲吸收了進去。
乾淨整潔的灰色地毯上,一串焦黑的腳印無比顯眼地印在上面,從門口一直延伸到舞臺後方,足夠讓劇院負責人暈倒過去。餘暉一臉玩味地低頭看了片刻,笑吟吟地跟著腳印的指引踱著步子。
【咦?又是腳印!】小鬼驚呼道,語氣有些猶豫起來,【我怎麼覺得那兩個焦屍是好人,貌似一直在幫我們?】
“呃,你竟然才發現?”餘暉一臉驚奇地說。
&nm……可是那些被殺人狂殺死的焦屍不都是被控制的嗎?為什麼她們倆就例外?】小鬼差點吐血,不服氣地說。
“你就不允許它們意志力強大,用自己頑強不服輸的意志掙脫了殺人魔的掌控,一心想要報仇雪恨,奮不顧身地為救世主指引方向,上演一場可歌可泣、可悲可嘆的傳奇故事?”餘暉一臉憂傷地嘆惋道。
【……是嗎?】小鬼有些心虛,隨後又覺得不對勁了,【我怎麼覺得你又在蒙我。】
“啊呀,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都去哪了?”餘暉唏噓搖頭,“我什麼時候蒙過你?”
你明明一直在蒙我,從來都沒停過!小鬼在心裡咆孝。
【所以該不會是陷阱吧……】他轉而又糾結擔心起來。
餘暉不理他,笑呵呵地跟著腳印大搖大擺地走下一個個臺階,在舞臺前向右轉彎,進入右側臺。這裡的空地上雜亂無章地堆放著許多佈景和道具,地上還放著許多大道具箱。
他一手轉著消防斧,眯著眼睛跟著地上的腳印穿過雜亂的道具,最終在一個不起眼的大箱子前停下了腳步。焦黑的腳印在這裡消失不見了。
輕輕嘖了一聲,餘暉蹲下身來像敲門一樣敲了敲木質的箱子蓋,語氣輕柔地問:“嗨,有人嗎?”
無人應答,但箱子內傳來“彭”的一聲悶響,箱子開始搖搖晃晃起來。
【媽媽,是媽媽對吧?】小鬼輕呼一聲。
餘暉笑吟吟地撥開別住箱子蓋的鐵片,後退一步用斧頭推開了蓋子,看著裡面被捆成粽子的女人,忍不住撲哧一成笑出了聲。
裡面的人正是顏若卿,此時她卻是換上了一身純白無暇的芭蕾舞裙,裸露出優美的嵴背和纖長筆直的雙腿和雙臂,看上去有種令人驚豔的美。只不過箱子裡的她被麻繩捆得結結實實,嘴巴還被人用膠帶纏住了,黑亮的秀髮胡亂散落在臉頰旁,看上去有些狼狽。
顏若卿用水濛濛的眼睛抬眼看著餘暉,眼中流露出一絲驚喜和後怕之色。她使勁掙了掙身上的繩子,眼看著餘暉笑出了聲,那雙漂亮的丹鳳眼變得有些溼漉漉的,看起來十分驚季和委屈。
“抱歉,我只是想起高興的事情,絕不是幸災樂禍。”餘暉面無表情地幫她解著繩子,眼裡帶著笑意。
小鬼默不作聲地翻了個白眼,自覺地幫餘暉注意著身後。
顏若卿乖順地眨了眨眼睛,表示現在形勢比人強,你說什麼我都信。
好不容易從繩索中解脫出來,顏若卿呲著牙撕開貼在臉頰上的膠帶,大喘氣了一聲道:“快走,那個變態還在附近!”
“嗯……我更好奇的是,被膠帶纏住嘴巴是什麼感覺?真的就不能說話了嗎?”餘暉蹲在顏若卿身旁,掃了眼她手臂上被繩子捆出來的紫色印痕,一臉好奇地問。
“哈?大概……不能吧,反正我掙不開。”顏若卿被餘暉給整不會了,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本能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