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遠慘叫一聲,捂臉倒在地上抽搐著。
一群孩子用拳頭打,用腳踢,把男孩打得哀叫連連,到後來只剩下無意識的哼哼。
“好殘忍。”餘暉嘖了一聲,瞪大眼睛毫不遺漏地看著這一幕。
【太殘忍了。】小鬼跟餘暉截然相反,他捂住了眼睛,不願意去看。
一顆顆帶血的牙齒掉落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地面,染紅了那些蜿蜒的黑色枝幹。等到張遠連叫都叫不出來了之後,捲毛掰開他滿是鮮血的嘴看了眼,然後冷笑著把他甩在了地上。
“時間還有很多,楊叔叔,我們繼續玩遊戲吧。”他笑容燦爛地對餘暉說道,“這次你贏了,我們明天就同意你升職。”
“玩什麼?”餘暉微微垂下眼眸,神色平淡。
“捉迷藏!只不過規則要變一下,嗯……加上丟手絹的規則怎麼樣?”捲毛笑得像是個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嬰兒,為自己想到的絕妙想法而感到興奮。
“怎麼說?”餘暉垂眼看著地上的血跡。它們慢慢淡化,像是滲入了地板中,但在他看來更像是被那些黑色枝幹給吸收了。
“我們要先選出一個鬼,然後讓他在外面蒙著眼睛數十個數。在這段時間裡,我們要找到一個地方藏起來,並且也捂住自己的眼睛。”
捲毛在一邊的櫃子裡取出一條白色的手絹,雙手狠狠地撕扯著,似乎只是他無意識的動作。
“數完數後,鬼拿著手絹開始找人。他需要在規定時間裡找到一個人,並且偷偷把手絹丟在那個人身邊,然後悄悄離開,找個地方躲好。如果鬼沒有及時找到人,他就輸了,遊戲結束。”
“被丟手絹的人就是新的鬼,但捂著眼睛的人只有一次機會睜眼看自己身邊是否有手絹,如果那個人身邊沒有手絹卻睜眼了的話,他也就輸了,要出局。”
“其他人繼續遊戲,直到某個鬼輸掉結束遊戲,或者所有人都出局,那時候拿著手絹的鬼就是唯一贏家。”捲毛拍了拍腦袋,“至於計時裝置,有了!”
他從櫃子裡拎出一隻收音機,挑出一張磁帶放進去,收音機裡傳出孩童歡快的歌聲:“丟呀丟呀丟手絹……”
“歌聲會迴圈播放,第一個鬼要在第一次迴圈中找到一個人,第二個鬼則是以第二次迴圈為限……”
“有意思。”餘暉笑了笑,“但時間不好控制,也不好監督每個人。”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裁判。”捲毛揚起下巴,看向門外。
餘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活動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臉上帶著機械笑容的盧安緩緩走進來,語氣死板地道:“我聽到了。”
他黯淡無光的眼睛掃過這裡的每個人,然後提起收音機一步步走上高臺,轉身面向眾人,像個高高在上的蒼白石像。
“他是什麼時候站在門外的?”餘暉皺著眉。以他敏銳的觀察力,竟然根本沒有發現盧安是何時來的。
“那我們可以開始了。”捲毛迫不及待地道,“我們剪刀石頭布,選出第一個鬼。”
一旁受傷的張遠也掙扎著爬了起來,他默不作聲地擦掉臉上的血,一瘸一拐地加入了進來。
“現實世界裡正常人受到這樣的傷早就爬不起來了,所以到底是因為夢魘的特殊,還是說他是別的什麼東西?”餘暉悄悄審視著張遠,“亦或是他忍耐力很強?但看他這副身板可不像。”
張遠只是默默低著頭,垂下來的頭髮把他的眼睛覆蓋在濃濃的陰影中。
眾人剪刀石頭布,最後是那個名為任志安的男孩被選出來了。
餘暉跟在孩子們身後進入了捉迷雪區域,心裡胡亂想著小鬼他們能不能成為他的眼睛,幫他作弊。
“按照點名遊戲時的情況,恐怕這場遊戲也同樣不行。”
他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誘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