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郎抬眼看了一眼陸母。
薄唇輕啟,冰冷的聲音傳來。
“這算是每月供奉肉類的斤數,方尋,拿秤來,現在就稱重,免得日後有人說斤數不夠,還要出來找麻煩。”
之前稱重都是由著老陸家的人來稱,用的稱自然也是老陸家的。
馬車裡面的稱是剛剛從村子裡面換過來的。
陸老爺子一聽要稱要讓這個從來買看見過的毛頭小子來,登時便不高興了。
“自己家人,稱重哪裡能用外人的,你們今天抓了這麼多魚,我都已經聽說了,在村子裡,跟別人家兌換了不少的東西,可是有什麼用?你管好自己的爹媽和哥哥嫂子了嗎?”
“你看看你的侄子們,都已經餓成什麼樣子了,一身的皮包骨頭,作為孩子們的二叔,你就這麼有閒情逸致去管村子裡面那些個人的死活?!”陸老爺子越說越激動。
順手從旁邊抄起來之前就一直最瘦弱的一個孫子。
蘇蘭月看見陸二郎緊皺的眉頭心裡咯噔一下。
二郎不會再一次孝道附體吧。
“說了這麼久,怎麼沒聽見你問問軟軟和糯糯。”他的聲音擲地有聲。
讓人聽完心裡一驚。
“我那倆個孫子在你那吃香的喝辣的,都不曉得多瀟灑,村子裡面的人誰不知道,現在你這個媳婦可是個神醫了,每天求她看病的達官貴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就連著之前來村子裡面施粥的嚴大人都找了她,並說可是給了金定子的!”
陸老爺子的訊息著實靈通。
這些個訊息,蘇蘭月小心翼翼的守著,生怕被別人聽了去。
荒年露富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竟是不知道早就已經傳到陸老爺子的耳朵裡了。
蘇蘭月聽見這些話,眼角一斜,回頭在人群之中尋找了一番。
劉大花正賊溜溜躲在馬車旁邊。
一看就是惦記著馬車上剩下的幾個空竹簍。
蘇蘭月:“就是咱們這位鬼鬼祟祟的大嫂吧,沒事就去我們家門口打探訊息,還別說,要不是大嫂子費勁力氣將那件茅草屋的歸屬人給我翻出來,我還真就住的不踏實,多餘的孝敬糧食是沒有了,好不容易攢下點錢,都讓我們這位大嫂子給我送到草屋主人那去了,她可算是撈到了不少的好處,看這身材,也不像是平日裡面缺吃少穿的人家了。”
劉大花確實不瘦。
整個蛤蟆屯裡都難以找出來第二個她這樣體型的人了。
都是陸二郎之前打獵回來供養的。
最近幾日看著都有些清瘦了。
想必家裡面也快沒有什麼東西吃了。
陸老爺子將手中的龍頭柺杖往地上戳了戳。
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二郎家的,雖然你現在是蘇神醫了,但是就算是神醫,也是我們陸家的神醫,生是我們老陸家的人,死是我們老陸家的鬼,有沒有時間都得抽空回來多看看,這可是你們的根,做人切記不可以忘本!”
蘇蘭月不慌不忙的將已經被二郎孃親拎走的大鯉魚又扯住了嘴巴。
“還別說,我就是一個買過來的野丫頭,要說我們家二郎有本,我可沒有,普通人家一個月才收入多少,更何況饑荒年,這麼多的糧食,我是倒是給的太多了些!”
這眼神,彷彿利刃一般,從未見過的凌厲,老陸家的一行人開始害怕了。
馬車上已經沒有其他的魚,見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可以撈到。
陸老爺子跟陸家老太太使了一個眼色,沒有再過多糾纏。
一行人收拾東西回了家。
臨走之前,蘇蘭月站在大門口仔細的清點起來。
“這些個物件,可得挨個的清點好了,這裡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敢進來的地方,知道怎麼進來的,未必會知道怎麼出去!少了身上的東西那是常有的事。”
明裡暗裡講老陸家的人偷竊。